忽然,他起身,缓缓朝她?走来。

香炉熏香袅袅,林惊雨没料到他会走过来,本能地?后?退几步。

一只?修长清瘦的手入眼,有力握住她?的手。

林惊雨茫然抬头,男人眸光幽深,如一汪深潭,映着?她?诧异的模样。

只?听勾唇,他清冷的嗓音响起,“孤允许你强扭瓜。”

林惊雨眉头一挑,“啊?”

萧沂将她?扶起,“林小姐情深至此,孤不忍辜负,故,孤给你强扭瓜的机会。”

他笑意玩味,迎着?她?眉梢轻挑,收手负在颀长身姿背后?,白?袍衣袂翻卷与她?擦肩而过。

门吱呀一开,林惊雨依旧茫然。

*

“你们说,他是在整我,还是他脸皮厚。”

马车内,林惊雨撑着?脑袋靠在车窗,一本正经思考。

萧珠道:“依我对太子哥哥的了解,他最?是一本正经,不可能说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

林缘君摩挲着?下巴:“依我见,他就是在整你。”

林琼玉想?了想?,“兴许太子是喜欢妉妉呢?”

“不可能。”林惊雨脱口而出,她?蔫儿吧唧地?晃了晃脑袋,“他估计就是在整我。”

林缘君无所谓道:“兴许瓜真能被你强扭成功了呢,不过在强扭之前,你先记得先跟林家断绝关系,没准瓜被你扭暴了。”

林惊雨白?了林缘君一眼,“你究竟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挖苦我的。”

“妹妹当然是替姐姐考虑,要我说啊,事已至此,你就尽管造吧,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林惊雨不想?再跟林缘君说话,横竖都是苦果。

回到林府后?,除了背那?些?宫规,学习大婚上的礼仪,还要绣盖头。

大启有一习俗,女子洞房花烛夜的红盖头,需由新?娘子亲自,一针一线绣,承载自己的愿望,无非是些?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林惊雨只?盼着?,少受气,少遭罪,最?好夫君早点亡,她?早点享受。

带着?美好的愿望,林惊雨认真绣着?红盖头。

绣到最?后?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她?察觉到一条毯子,小心翼翼盖在她?的身上。

林惊雨睁开眼,朦胧逐渐清晰,见阿娘提着?毯子站在身前。

“阿娘?”

姜芙道:“呀,弄醒你了,我怕你着?凉,想?着?给你盖条毯子。”

“没有,是我做了噩梦,自己醒的。”

林惊雨爬起身,自然地?靠在姜芙腹前,像儿时般蹭了蹭。

姜芙抚摸上林惊雨的脑袋,顺着?她?的青丝,“做什么噩梦了?跟阿娘说说。”

“梦见阿娘不要我了,讨厌我,还拿板子打我。”

姜芙戳了下林惊雨的脑袋,“你是不是又闯祸了,怕我打你,才做的噩梦。”

林惊雨委屈道:“才没有,妉妉最?近可本分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芙把女儿从?小教养到大,养成个亭亭玉立,端庄优雅的明?珠,可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私下也是个顽劣的小姑娘,她?瞥了眼绣得歪歪扭扭的鸳鸯,叹了口气。

凡事不可强求,她?从?前盼着?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可如今嫁给太子,她?心中又百感交集。

她?不愿女儿入宫,什么荣华富贵,也比不过快乐平安的一生。

“妉妉,你想?不想?进宫呀,你若不想?,娘与爹就进宫请求陛下退旨,你祖父曾为陛下,为大启立下赫赫战功,你父亲这些?年在朝中也兢兢业业,陛下定不会苛责,顶多让你父亲辞官,正好告老还乡,我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