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虚伸右手表示关切。后面响起汽车的鸣笛声,他重新发动车子:“抱歉,太久没听到……你和彤彤是同学吗?我不记得……我好像没见过你。”

“不是同学。她走之前没多久认识的。”

车子又慢了一下,车身左右摇晃。林瀚斜眼看着方草:“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了多久?关系好不好?我妹妹性格挺内向的,平时不怎么和人打交道,你跟她平时都聊些什么?”

“没说太多。”方草偷偷在后视镜里瞄了眼林瀚:“我知道你爸爸喜欢喝酒,有时候喝醉了会动手。”

林瀚又看了眼方草,脸上现出悲伤的神色:“对。”他短促地笑了一声,抬手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看我这只眼睛有没有不对劲?”

突然的自曝伤痛让方草有些震惊,她看着他不仔细看其实看不出差别的左眼。

“看不出来吧?现在的义眼片做得越来越真了。其实这只眼睛是假的,早就瞎了,被我爸打的。”

“对不起。”方草轻声说。

“他那下本来是要打彤彤的。”林瀚撇嘴苦笑:“可惜最后我还是没能保护好我妹妹。彤彤十五岁就……而我一辈子都是个半瞎子,独眼龙,反倒是他,好吃好喝死在了养老院。”

“我到了。”方草示意林瀚停车。

准备好的疑问再次被咽了下去。没有人规定一个从小被父亲家暴的男孩子长大了必须是一个好人,而并非一个好人的人对早逝的妹妹的感情与怀念也未必就是假的。至少此刻,她没办法追问他的父亲当时是否确实不在现场?而他又是不是主动或被迫包庇凶手做了伪证?

方草推开车门。

林瀚跟着她下了车:“不好意思,我刚才太失态了。”

“是我不该突然提起这件事。”

“没有,我挺高兴有人还记得彤彤。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如果我当时能早点发现,她可能就不会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