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体内互相激烈冲撞,撞得快要窒息。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钟芒努力调动大脑回想。

他昨天跟上线说不想再送冰了,上线还说好,让他今天再跑一趟就结束。

今晚他取了冰,上线让他直接送到这家会所的停车场,才刚找到指定的客人车辆,钟芒就被两个男人围住了,二话不说就往他身上揍。

脸上被扇了几下,耳朵钻进了苍蝇似的嗡嗡响,背上也被狠踹了几脚,钟芒胡乱甩着手挡,却被揍得更厉害,他只好抱着脸蜷缩在地上。

像一只将死的蝉。

打人的男人率先推开沉重的木门,把钟芒往地上一推:“剃刀哥,人带来了。”

钟芒膝盖突然着地,咚一声是锥心刺骨的闷痛,他咬牙艰难地抬起头,只能瞧见红木桌子后的黑皮椅。

一直坐在旁边黑色沙发刷手机的胖子站了起来,慢慢踱步到跪在地上的男人旁边,睨着他:“就是你要走是吧?”

“剃、剃刀哥……我我、我不想再干了!求求你让我走吧!”

钟芒的膝盖在地上挪动着,像跪在锋利无比的刀片上,割破了皮肉,淌出了鲜红的血。

他顾不上疼和冷,只能去哀求,求蟒蛇们放过他。

这一个月来钟芒白天有空就去阮玫那帮忙干活,陈山野推出了另外两种口味的肉帽,每天都有炒不完的酱,发不完的单子。

虽然钱不多,但赚得踏实多了,能看到阳光的感觉真好。

可每当夜幕降临,他又回到搬运工的身份穿梭在城市东南西北,背后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越来越多了,密密麻麻的,要把他给看穿。

“如果每个搬运工都像你一样,想来就来,说走就走,那还有规矩吗?”剃刀笑的时候双颊鼓起,慈眉善目的模样让钟芒一时想起了庙宇里头供着的弥勒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