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年幼,要多疼她一些。」
我生病高烧,爹娘带沈昭云去了街市上看花灯。
沈昱洲彻夜陪着我,亲自替我擦洗。
我哭着说也想看花灯。
他就坐在我床边,亲手给我做。
做好了,花灯上写下「阿芙平安」几个字。
我只是总还是忍不住偶尔想起。
从前他真的也有过,对我很好的几年。
沈昱洲面容颤动了起来,他终于大概也生出了些内疚:
「是我……考虑不周。
「但我也说过了,设法接你回来。」
我看了他良久,良久后再开口:
「哥哥,是我做错了吗?」
第14章
沈昱洲猛地别开头,眸底似也起了一丝雾。
他垂在身侧的手,手背青筋凸起。
我轻声继续道:
「从前你说,他朝若能腾云起,想当个好官,为万民请命。
「所以我陪你走这条路,帮你抓阄辨对错。
「别人戏说你倚靠了我。
「可我一日是你妹妹,就永远只是你妹妹。
「我不懂朝政,不是男儿。
「争不了你的权,夺不了你的利。
「我只是想听你夸一声,“阿芙能帮哥哥分忧”。
「带我买一只街上的木雕小老虎。
「别人说什么我不在乎。
「我只是不明白……」
我喉间有些疼,缓了缓声线道:
「我只是不明白。
「你为什么开始真的忌惮我,不喜欢我了?
「为什么开始,能将我推入生死险境里了?
「是我……这么多年做错了吗?」
沈昱洲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攥成了拳,颤抖着。
他看向我,眼底已是通红。
我上一次见他红了眼,好像还是四岁那年。
我高烧在床,他急到差点掉眼泪。
沈昱洲的声线,开始颤动:
「阿芙,我……我没有。」
这样的话,连他自己也无法再信了的。
人的爱恨喜恶,其实是很难藏住的。
眼角眉梢,细枝末节。
比如从前会在爹娘维护沈昭云时,帮着我抢小老虎的哥哥。
现在已经能为了沈昭云一句「喜欢」,砸双倍的银子抢我看好的簪子。
我在意的,从来不是一根簪子。
我安静地再想了想,好像该说的也都说完了。
那么,就这样吧。
虽然我总是被丢弃,但至少这一次,我没有再哭。
我没有求着丢弃我的人,将我留下。
再看到他们厌恶的不耐的眼神。
至少这一次,我要扬着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