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道:
「你以为大哥让你替我嫁过去,只是因为我厌恶那个乡野莽夫吗?」
我听不明白,难道不是吗?
或许,也还有一个别的原因,是沈昱洲如今也开始有点忌惮我。
忌惮那些我是天降福星的传言。
所以想送走我。
证明不依靠我,他也可以继续坐稳丞相位。
总归,也不过这两个缘由。
沈昭云看着我,露出怜悯的神情来:
「真是个傻子。
「将军府都进那么多次刺客了。
「你难道还没看出来,那些刺客是谁的人吗?」
我一时怔住。
沈昭云朝我走近了一步,眸底带着报复的快意:
「大哥亲自派的人呢。
「太后忌惮被皇帝提拔来京都的魏长青,大哥特意主动为太后分忧。
「我要是嫁过去,和魏长青同床共枕。
「刀剑无眼的,可能也得跟着他遇险。
「可你嘛……」
沈昭云弯起了眉眼:
「你死了,大哥跟爹娘自然没那样心疼了。
「说不定啊,那时再没人说起,大哥的如今是靠了你。
「他啊,求之不得呢。」
我想反驳,想说不可能。
想说沈昱洲如今再不喜欢我,我也是他唯一的亲妹妹。
他不可能舍得将我往死路上送。
可我脑σσψ子里电光火石间,忽然想起昨晚那个黑衣人。
他蒙着面。
但我在一晃而过的视线里,看到了他的眼睛。
深邃寒凉,带着很深的熟悉感。
我忽然记清楚了,那个人的眸子,该就是沈昱洲。
许多次派人行刺未果,他沉不住气了,自己亲自动了手。
我再想起之前的许多次。
那些黑衣人,似乎也隐隐有点熟悉。
好像就是在沈家时,被沈昱洲豢养的死士。
我渐渐感觉,身体一点点像是往冰窟里掉。
想起我在魏家的第一晚,那支刺破床幔朝我射来的箭。
如果不是魏长青反应迅速,不顾性命护住了我。
我十有八九会中箭。
那晚魏长青被剑刺伤。
那样身强体壮的习武之人,尚且昏迷了半月,生死关头走一遭。
剑上有毒,箭矢上该也有。
我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远没有魏长青的体魄。
如果那晚我遇刺,怕是早就死了。
我呆呆站在街头,好像浑身都只剩下麻木。
天上又下了雪,街市上的人越来越少。
许多摊贩收走了摊子。
沈昭云早就走了,奶娘似乎在我身边叫我。
我回不过神来。
她又拿出帕子,满眼心疼地给我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