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吃了闭门羹。

可裴遇这个人,很有耐心,来了一次又一次。

从酷暑到寒冬。

我于心不忍,将一碗冒着热气的豆花摆在了肖老对面。

“香菜葱花自己加。”

裴遇顺势坐了下来。

裴遇是个聪明人,他只和肖老聊豆花。

从黄豆的种植聊到研磨。

从我这一碗放的调料聊到了品牌代理。

如果不是天边亮起几颗星子,我觉得裴遇明天就能让我上市。

从那以后,裴遇就经常和肖老一起来蹭豆花。

后来肖老不怎么来了,他说家里小辈收了性子,他要手把手教他。

反倒是裴遇来得勤快了。

从一月二三次到一周七次。

最后那一次,我从桶里舀出来两碗豆花,坐到了他对面。

“这辈子做的最后两碗咸豆花了,且尝且珍惜。”

在裴遇错愕的眼神里,我拿出了南大的录取通知书。

“考上了,要去读书。”

“以后都不出摊了。”

裴遇顿了顿,他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吃豆花。

于是,我们心照不宣地,经历了长达四年的爱情长跑。

从豆花摊到大学校园。

我们在世俗的成年人社会遇见,爱情却开始于青涩的校园。

毕业后,我宅家写小说,过上了向往中不出门能赚钱的日子。

裴遇不止一次问过我。

“别人考研是为了找个好工作。”

“写小说,读不读研不都能写?”

我郑重回答:“我读研又不是为了找工作,我只是纯粹的喜欢文学。”

裴遇一边说我天真,用四年时光去追求文学不成熟,一边将家里的房间改造成最适合我宅家写文的布置。

尽管笔下世界多渣男,但我没想过裴遇会是其中一个。

我想到前不久刚写的一篇追妻文。

评论区的热评里这样说:“女主遇到一个男主,作者遇到十个。”

我扯扯嘴角。

还特么真遇到了。

不过还好,就只一个裴遇。

第三章

4.

“温言,说话。”

裴遇压抑着怒气。

真可笑,明明最该生气的人是我。

就像我戳穿他和叶青青那天,他错愕一瞬间后,怒意替代了愧疚。

他怒不可遏,他控诉我辜负了他的信任,控诉我查看他的隐私。

就好像,被戴绿帽子的人是他。

而我成了那个夜不归宿,还和年轻男人在床上厮混的人。

“你想我怎么做呢?”我抬眼看他。

我继续道:“我是不是应该心如死灰,给你一封离婚协议书,什么财产都不要,然后等着你发现叶青青也不过如此,在某一个你喝酒疼到胃痉挛的时候,想起我给你煮的解酒汤?”

“我不喝酒。”他平静叙述。

“当然,你不喝酒,我也不会大半夜起床给你煮解酒汤。”

我勉强笑了笑,笑得眼泪模糊了视线。

“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