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阳光透过云层洒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关于贵公司提出的融资方案，”顾颂意率先打破沉默，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文件。

“我们花旗银行经过评估，认为可以接受80%的条款，但关于股权质押部分需要重新商议。”

她的指尖点在合同某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没有涂任何指甲油。

陆凌彦记得她以前最爱涂淡粉色的指甲油，说那样看起来像樱花。

“陆总？”顾颂意见他走神，微微蹙眉。

“啊，抱歉。”陆凌彦回过神来，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合同上。

他接过文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那一瞬间的触感让他心跳加速。

顾颂意却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手，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

接下来的谈判进行得异常顺利。

陆凌彦几乎对花旗提出的所有条件都全盘接受，连一旁的助理都忍不住频频侧目。

完全不像平日里寸土必争的陆总。

“合作愉快。”

最后签字时，顾颂意公事化地伸出手。

陆凌彦握住她的手，却没有立刻松开。

“意意，我送你回公司吧。”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

“不必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顾颂意抽回手，动作干脆利落。

“那我送你到停车场。”

陆凌彦不容拒绝地跟上她的脚步。

电梯里，密闭空间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显得更加尴尬。

顾颂意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陆凌彦则透过电梯镜面偷偷看她。

四年时光似乎没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坚毅，下颌线条也更加分明。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黑色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整个人散发着干练的气质。

“你变了很多。”陆凌彦忍不住说。

顾颂意没有回答，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公文包。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顾颂意快步走向自己的车。

陆凌彦却突然拦住她：“合同里关于跨境结算的部分我还有些疑问，不如我跟你一起去花旗，当面请教你们的财务总监？”

顾颂意停下脚步，转身看他：“陆总，合同条款已经非常清晰了。”

“但我想更深入了解。”陆凌彦固执地说，眼神灼热。

就在这时，顾颂意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是助理打来的。

“顾总监，亚太区总裁临时召集紧急会议，请您立刻回公司。”

“好的，我马上回去。”

顾颂意挂断电话，快步走向自己的车。

让她没想到的是，陆凌彦竟然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第十九章

“你干什么？”顾颂意皱眉。

“不是要回公司吗？我正好顺路。”

陆凌彦系好安全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顾颂意深吸一口气，知道现在没时间和他纠缠，只好发动车子。

车内的沉默令人窒息。

陆凌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顾颂意侧脸上，看着她熟练地换挡、转弯，每一个动作都透着陌生又熟悉的矛盾感。

“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他轻声问。

“大二。”顾颂意简短回答，眼睛始终盯着前方。

“在宾夕法尼亚过得好吗？”

“很好。”

“交到新朋友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