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联系了我的大学室友,也是我最好的闺蜜,苏汐。

苏汐现在是业内有名的金牌离婚律师,精明干练,雷厉风行。

电话里,我把这几年和江铎的AA制生活,以及最近发生的这两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苏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淼淼,你受苦了。”

那句话,让我瞬间破防,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我躲在公司的卫生间里,哭得泣不成声。

哭过之后,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苏汐冷静地帮我分析了情况,她提醒我:“保留好你和江铎所有的AA制转账记录,包括他贴在你门上的那些账单,拍照存证。这些,将来都会是法庭上最有利的证据。”

我按照她说的,将每一笔转账都截了图,将每一张账单都拍了照,分门别类地存在了加密的云盘里。

我像一个侦探,在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婚姻里,搜集着它死亡的证据。

周末,我正陪着儿子在客厅拼乐高,江铎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是他的妹妹江泠打来的。

“哥!你快来啊!妈刚才在家里拖地,不小心摔了一跤,腿好像断了!现在在中心医院呢!”

电话开了免提,江泠尖锐的哭喊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江铎“霍”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临走前,他回头命令我:

“你赶紧请假,去医院照顾我妈!”

我头也没抬,继续陪儿子拼着乐高,淡淡地回了一句:“公司最近项目很忙,我走不开。”

电话那头的江泠立刻听到了,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煽风点火的意味。

“哥!你听听!嫂子这是什么态度啊!妈平时对她那么好,现在妈出事了,她就这个样子?真是白眼狼!”

妈对她那么好?

我心里冷笑。

刘秀,我的婆婆,从我嫁进门的第一天起,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她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们江铎能娶你,是你的福气,你要好好伺服他,伺候我们全家。”

她是江铎那套自私自利观念的源头,也是最坚定的拥护者。

当初江铎提出AA制,我稍有微词,她就在一旁敲边鼓:“女人家,不能太看重钱,不然就俗气了。江铎这也是为了你们好,锻炼你独立嘛。”

现在,她摔断了腿,就需要我这个“俗气”的儿媳妇去“伺候”了?

江铎没有在电话里反驳他妹妹,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砰”地一声摔门而去。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当天晚上,江铎就给了我一个“惊喜”。

他召集了一场家庭会议。

他那刚从医院回来的父母,他妹妹江泠,妹夫,全都乌泱泱地坐在我家的客厅里。

婆婆刘秀的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被高高地架在茶几上,她躺在沙发上,盖着一条毛毯,嘴里哼哼唧唧地唉声叹气。

江铎的父亲,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板着脸,坐在单人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整个客厅乌烟瘴气。

江泠和她丈夫则坐在另一边,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愤慨。

这阵仗,活脱脱一场三堂会审。

而我,就是那个即将被审判的犯人。

江铎清了清嗓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直接对我下达了命令。

“林淼,我已经替你跟你们公司总监打过招呼了,你明天就去办离职手续,从今天起,专心在家伺候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