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宴池。
再睁眼,她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窗外是一片海。
门外隐约传来广播的声音,让她确认自己还没离开意国。
鼻尖飘过一股饭香味,她下床,走出来,微微一怔。
陆宴池撸起袖子,穿着围裙,正在料理台后忙碌。
看见她出来,他伸手招呼她:“来吃饭,你要多补补,太瘦了。”
餐桌上,他看着林辞忧小口的喝汤,不禁感慨:“辞忧,你记不记得从前,我们住在小院里,那时你也没什么钱,却坚持每周给我炖一次鸡汤,你说这样伤口好得快,而且总是把鸡肉留给我,自己不舍得吃。”
“这汤的味道有让你想起从前吗?”
他眼中满是小心翼翼地试探,林辞忧放下勺子,一字一顿:“太腥了。”
忽略他骤然破碎的神色,她继续:“就像这汤的味道不似从前,人也回不到从前,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说完,她再也没了吃饭的兴致,起身准备回屋,却被陆宴池攥住手腕。
“不!辞忧!”他眼角通红,“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林辞忧甩开他的手。
“和我假结婚,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围着你转三年,你很得意吧?”
“你和许尽欢在书房、病房、家里楼梯上偷情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很刺激?”
“你无条件相信她,甚至为了向她赔罪打了我一枪,你是不是觉得这是我应得的,即便如此,我也不会离开?”
......
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林辞忧没有问什么时候放走她,因为知道他不会放弃,还不如找机会传递消息给付砚修。
就这么和他冷淡相处了几天后,某天晚餐,陆宴池忽然说:“付砚修找你快找疯了,今天下午车开得太快差点冲出悬崖,据说现在人还在昏迷。”
林辞忧猛地抬眸,手一抖,勺子掉落碗中,发出清亮的响声。
19
“你说得是真的?”林辞忧气息不稳。
“当然是真的。”陆宴池勾起唇角,心里却被巨大的痛楚占据。
他看着这个自己爱的女人,第一次在他面前为别的男人失态。
林辞忧咬唇看向他,眸色很冷:“我要走,放我离开。”
他笑了声,把她关进卧室,任凭林辞忧如何咒骂、乞求都不为所动。
他没告诉她,付砚修车祸是因为追踪他,当时还发生了枪战,他被子弹擦伤,现在腹部的伤口还很疼。
可林辞忧对他苍白的脸色、额头上的冷汗完全视而不见。
她满心满眼都是付砚修,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全凭自己一厢情愿的固执,才能将她强留在身边。
深夜,他枯坐了很久,终于拨通电话,报出了一串地址。
“你一个人来,我等你。”
次日清晨,林辞忧正缩在墙角,她一夜未眠,和付砚修的相处虽然短暂,却历历在目。
忽然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声,她探头看去,和付砚修的目光撞个正着。
付砚修冲她比了个嘘,脸上的玉清未消,微敞的领口能隐约看见里面的绷带。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用口型告诉她:“辞忧,我来接你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很想哭,怕被陆宴池发现,生生忍住。
就在林辞忧跳下窗台后,一柄黑色的枪管悄无声息地抵在付砚修的后脑勺上。
“付总这是要把我的人带去哪?”
林辞忧顿住脚步,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斥责道:“陆宴池,我不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