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天性使然，小清姝虽然很害怕，但面对奇特又无攻击性的东西时，小孩子的好奇心总会压过恐惧。

哭是个力气活，小孩哭哼哼了半天，早就饿惨了。

小清姝犹豫了几秒，最终抵不过糕点诱人的甜香，两只雪白小手捏着糕点，小孩秀气地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还不忘观察黑蛇的反应。

那奇怪的黑色东西就安静地「盯」着小男孩。没一会儿，又出现了几条一模一样的黑蛇，分别卷几个糕点和果子，送到了他面前。

这让小清姝想到了自己没胃口时，父母将各种还吃的举在自己面前，玩笑轻哄着他吃。

这一联想，小清姝莫名放松了许多，连带着对这个投喂自己的「黑蛇」也多了几分好感。

他甜甜一笑，粉雕玉琢的小脸蛋还残留着泪痕，乖巧柔软的笑容足以令任何事物心软。

瞧瞧，多娇气，得把食物送到嘴边才肯吃。

黑雾有些欢愉地轻颤了几下，发出了阵阵细微的、宛如蝉翼抖动的声音，随后缓慢朝少年靠近了一点儿。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啊？”

没心没肺的小孩显然被美味的糕点收买了。

他湿漉漉的眼眸还染着泪渍，现在却好奇地瞧着靠近的黑雾触手，伸出了白嫩的小手，看起来想要摸。

黑雾凝聚的触手虽然形状似蛇，但却没有蛇鳞的冰冷质感和湿滑感。反而雾蒙蒙，宛如宣纸上浸染开的墨痕，并不可怕。

“我，我可以碰一碰你吗？”

真没戒心。

黑雾乖顺靠近，宛如小蛇般缠上了那只瘦弱苍白的小手，湿潮好似清晨的雾水，触感奇特却异常舒适。

小清姝显然第一次感受，欣喜地瞪大了眼睛，小声叹道：“你摸起来好奇怪。”

“你，你们一直待在这里吗？怎么现在才出来呀？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哦……刚刚的糕点和苹果也都是你给我的吗？”

或许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活物，小孩的话有些密，嗓音软嫩嫩的，倒是挺招人喜欢的。

黑雾触手无法回答，神龛上的玉珠又开始了轻曳的脆响，宝石玉粒质地良好，撞击如叮铃乐器，颇为动听。

小孩有些反应不过来，以为这是黑雾触手的声音，傻乎乎小声道：“你的声音也好奇怪，但是很好听，像……像铃铛。”

小清姝从不会向新朋友吝啬自己的友好。但他年龄太小了，词汇匮乏，想了半天，也是能用「铃铛」来比喻这清妙之音。

或许是太久没交到新朋友，也可能是安静地环境激发了孩子的沟通欲，小孩一直在说话。

他被几根黑雾触手虚虚环抱着，像是躺在一个编织粗糙却柔软舒适的摇篮中，嘟嘟囔囔地讲自己的病和医院经历。

“我好久没去幼儿园了，不知道我的朋友会不会已经忘了我，呜……他们上周去春游了，我也好想去啊。”

小孩的眼中全是向往，亮晶晶的好似黑宝石。

他生的很是玉秀精致，可这张漂亮的小脸却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孱弱，瘦削得都没婴儿肥，唇瓣苍白，病气恹恹。

“妈妈说我病好了就带我去郊游，踏青，去游乐园吃冰淇淋，但我的病一直没好，很难受……唔，现在跟你待在一起就不难受了诶。”

黑雾松散包裹住了小孩细如苍白枯枝的小手，肉眼不可见地缓慢浸透入肌肤。

小清姝觉得今晚是他这几年最有活力的时候，他交了新朋友，亢奋的睡不着，小嘴说个不停。

可小孩的精力终究有限，后半夜，小清姝已经哈欠连天，他困倦得近乎呓语：“对了，我叫阮清姝，清澈的清，姝丽的姝。你，你可以叫我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