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听了这奇葩的脑回路，稍稍松了口气的同时，咕哝吐槽他没心没肺，傻子似的。

算了，傻人有傻福……

其实蜃气变的裴琢很逼真，几乎跟本人一模一样。

甚至是声音，它还知晓关于阮清姝母亲的信息。

在少年遭受到打击的脆弱时刻，这么一加持，就更真实了。

阮清姝想，它要杀自己，会把自己带哪儿去呢？

蜃气本身可能没有足够的力量奈何阮清姝。但幻化成阮清姝认识的人，拿捏他的弱点一直引诱，便能轻而易举骗走少年。

他们越游越远，阮清姝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塞壬曾经对他说过，人鱼生活的这片水域极为危险，暗流汹涌，压强大，温度低，漆黑幽深……恶劣到几乎没什么活物能够生存。

人鱼战斗力虽强，但上半身相对鱼尾较脆弱，长期在这种环境中生活容易受伤。

人鱼智慧极高，爱璀璨琳琅，爱享受舒适，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独特文明与生活习俗。

于是历代siren开辟了这个水域，以王的宫殿为中心，半径十公里以内，都受到庇佑。

这位幻化成人鱼的蜃气，是想将阮清姝往外引，直接将人按出这片水域之外。

相信这个脆弱又娇滴滴的人类少年，不出一分钟，就能因为环境骤变带来的极大压迫惨死在这片腐朽的泥底。

塞壬毁它本体，那它就杀他的妻子。

人鱼若是伤心欲绝，便会跟选择跟死去的妻子离去。

这笔买卖……仔细算来，不亏啊！

但这个人类到底有没有跟塞壬结为伴侣？

蜃睨过视线，盯着少年白皙的侧颜，以及白色鲛绡外裸露的雪腻脖颈，满是显眼的红痕。

它吞食过的人类不多，但摄取的记忆与认知不少那些红色的是吻痕，激烈亲吻留下的痕迹。

判定完毕，他们是伴侣。

要赶快弄死他！

阮清姝乖乖跟在要弄死自己的「人鱼」后面，思考一会儿如何周旋。

他要是真的被丢出水域，应该真的会死……

996严肃开口：【对，那你这次任务就算失败。】

阮清姝微怔，“任务失败会怎么样？”

【进入……进入惩罚位面！你是不知道那种位面有多恐怖！！】

996绷着嗓子吓唬少年。

阮清姝哆嗦了一下，他抿了抿唇瓣，用力捏紧了拳头，【那我拼尽全力，打得过它吗？】

996心疼又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了口气：【我劝你斗智，宝，你真没那力气。】

阮清姝：“好的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越走越远，视野在逐渐变暗，入目一片昏黑，就连海水涌动的声音都变得无比剧烈，刺的耳膜发疼。

像是台风拍打玻璃，随时要震碎，将躲在屋内的人一并卷走……

【停，还有5m，别再往前了。塞壬已经回到寝殿，发现你不在了，再想办法拖一会儿。】

阮清姝脚步僵了一会儿，随后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在996高声提醒着只剩下2.5m时，他停了下来。

察觉到少年停顿，前面人鱼回头，问：“怎么了？”

这里很暗，阮清姝看不清它的表情。

但对比它的脖颈的肤色，这张脸的上半部分黑的不正常……就像是，像是上半张脸已经消失了一样。

【你猜的没错，它现在眼睛那部分已经恢复成了蜃气黑色的烟雾。】

阮清姝头皮发麻，差点儿炸毛！

他忍着强烈的不适，在对方的「注视」下，紧拧着眉心，抬手，声音发颤地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