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持续了整整五天。

傅司覃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每一晚，他几乎都能梦见宋祁月满身血污，在他面前惨死的模样。

她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他，眼底间早不见从前的爱意，只剩下滔天恨意。

她说：“傅司覃，我恨你，我要你和林冉冉这一辈子都不得善终！”

冷汗浸湿了全身。

傅司覃大口喘着粗气，又一次被噩梦惊醒。

“傅总！”

这时，助理连门都没得及敲，便面色难看地走了进来。

“宋老夫人……还是没挺过去。”

傅司覃眼睫一颤，眸光沉了几分。

虽是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心头却还是不可控的沉重了几分。

他不是多么有同理心的人，更无所谓他人的生死。

可那人毕竟是宋祁月唯一的亲人了……

不待他回过神来，助理接下来的话却再次让他差点发疯。

“打捞队那边……一直没有宋小姐的消息。”

“傅总，已经五日了，宋小姐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傅司覃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乱叫。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整个人撞在身后的墙上，冰冷的触感顺着脊背蔓延开来，却怎么也压不下心底那股如岩浆般翻涌的恐惧。

“不可能……她不会死的……”傅司覃低声喃喃，像是说给助理听，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助理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傅总，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这几天您几乎没怎么合眼，身体会吃不消的。”

“休息？”傅司覃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我都还没找到她，我怎么能休息……”

说着，他猛地推开助理，大步朝门外走去。助理急忙追上：“傅总，您要去哪儿？”

“言江。”

傅司覃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坚定而决绝，“我要亲自去找她，还有……”

他话语微顿，沉声吩咐道，“老太婆的后事，好好置办……”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

傅司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迅速接起电话。

“傅总，有线索了！”电话那头传来打捞队队长兴奋的声音，“我们在江下游发现了一些疑似宋小姐的物品，还有一件带有血迹的衣服，经过初步比对，血迹和宋小姐的DNA相符。”

◇ 第十三章

傅司覃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他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关节泛白，声音沙哑地问道：“她……还活着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目前还没有发现宋小姐的踪迹，但是从现场情况来看，情况不容乐观。不过我们会继续扩大搜索范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傅司覃的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他强撑着身体，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好，你们继续找，一定要找到她，无论生死，我都要见到她。”

挂断电话后，傅司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林冉冉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

“阿覃，你还好吗？”

傅司覃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的心思此刻全在宋祁月身上，根本没有精力去应付林冉冉。

林冉冉眸光微闪，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但很快便被她迅速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