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慕凡的双手死死攥住床单,指节泛白:“全都想起来了……”
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对她……都做了什么……”
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晚晚那丫头还活着,这就是老天给你的机会。”
听到这话,梁慕凡猛地坐起身,不顾身体的虚弱就要下床:“我要去找她!现在!立刻!”
“胡闹!”老爷子一把按住他,“你刚取出蛊虫,身体虚弱得很!”
“我等不了!”梁慕凡几乎是吼出来的,眼中布满血丝,“每多等一秒,晚晚就可能离我更远!”
说着,梁慕凡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针头,鲜血顿时涌出。
他踉跄着站起身,扶着墙壁就要往外走:“直接订机票!我要最快一班去普罗旺斯的飞机!”
第十八章
另一边,普罗旺斯的小镇正迎来自己的清晨。
阳光温柔地洒在庄园的葡萄藤上,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的芬芳。
姜亭晚站在露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自由的气息全部吸入肺腑。
微风拂过她的发梢,带来一丝凉意,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温和的男声,一杯冒着热气的可可递到了她面前。
姜亭晚回头,对上谢斯霖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睛。
“谢谢。”她接过杯子,指尖感受到温暖的触感。
谢斯霖摆摆手,靠在栏杆上与她并肩而立:“是有心事吗?”
姜亭晚摇摇头,目光投向远处连绵的紫色花田:“只是在看风景。”
谢斯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嘴角微微上扬:“这里的薰衣草确实很美。”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有风吹过花田的沙沙声在耳边回荡。
突然,谢斯霖低声说道:“对不起。”
姜亭晚疑惑地转头:“怎么了?”
“你在国内经历的那些……我都知道了。”谢斯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应该早点去接你的。”
姜亭晚望着他紧蹙的眉头,轻轻摇头:“这不是你的错。况且,如果不是你帮我策划那场假空难,我可能永远都逃不出来。”
谢斯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可是……”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你受了那么多苦。”
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姜亭晚恍惚间想起多年前那个瘦弱的少年,也是这样站在画室里,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怎么还和以前一样爱哭?”她故意打趣道,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谢斯霖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眼角的泪光在阳光下闪烁:“在你面前,我好像永远都是那个被欺负的小男孩。”
气氛轻松了些,谢斯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有个朋友下周结婚,在巴黎。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姜亭晚点头,“正好我也很久没出门了。”
“那我去准备一下。”谢斯霖将空杯子收走,临走时又回头叮嘱,“别画太晚,记得吃午饭。”
姜亭晚笑着应下,目送他离开后,转身回到画室。
画架上,一幅未完成的肖像静静地等待着。
画中的谢斯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唇角微扬,眼神温柔得能融化冰雪。
姜亭晚拿起画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的思绪飘忽到很久以前。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十七岁的她在去画室的路上,撞见几个高年级学生围着一个瘦弱的男孩推搡。
男孩抱着被撕烂的画本,倔强地不肯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