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异常平静的张承,我内心不禁悲凉。

这样一个自私自利、毫无人性的人,我为什么直到死才发现他的真面目。

或许,是因为他太会演了。

在领导面前,张承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孙爷爷压榨,却仍旧努力的好青年。

对此,被领导带来、特意参加调查的孙爷爷,嗤之以鼻。

“我有证据,这封信可以证明孙队长和华白是一伙的。”

负责人接过张承的一封信。

我认得那封信,是我下乡前,爷爷特意写给孙爷爷的。

现在信还在,爷爷却不在了。

看到信,我眼眶不禁酸涩起来。

7

张承指着信,正义凛然。

“这封信上明确写了,华白的爷爷让孙队长特意关照华白。”

孙爷爷目露鄙睨地睇了张承一眼。

“这能说明什么?”

被质问的张承情绪激动。

“这就充分证明了,你和华白联手挤掉我名额的动机。”

孙爷爷站起身,正气十足。

“小子,技不如人还不虚心请教,只会一些歪门邪道。”

孙爷爷从随身的军绿色包里抽出一堆试卷。

“这是这次红旗公社所有参加选拔考试的试卷,大家看完这些试卷就知道谁才是冒名顶替之人。”

试卷是按分数排列的。

写有我名字的试卷是第一个,而张承的卷子在最后一个。

“这,怎么可能?”

我看了一眼喃喃自语的张承,又看向一旁的孙爷爷。

他面带着浅浅的嘲讽笑意,对着张承说道。

“你以为这试卷被你烧了?其实,早在你故意放火之前,试卷就被我拿走了。”

目光和孙爷爷相聚时,我俩会心一笑。

那天交完申请表,从孙爷爷办公室离开之前,我说出了我的担忧。

经历一世,知道张承为人的我,让孙爷爷去红旗公社送申请书时,帮我把试卷借出来。

怕的就是,狗急跳墙的张承毁掉证据。

果然,张承知道我回城考试后没多久,红旗公社办公室就意外失了火。

“公社在一开始之前就明确了,谁分数高,谁参加考试。张承,你的梦该醒了。”

“你胡说,明明这个名额就是我的,是你们,都是你们抢了我的名额。”

状如癫狂的张承大喊大叫,还将前来制服他的警察打倒在地。

好几个人一起努力,才将张承压在了地上。

再抬头,张承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

“华...白,你还活着。”

我一愣,张承竟然也回来了。

“我这是,在警察局。这是哪一年?”

在场的人除了我,均大眼瞪小眼。

警察语气严肃地警告张承,不要耍滑头。

“1978年!”

刚还情绪激动的张承顿时安静下来。

“1978年?不可能,明明是1998年。”

张承抬起头对警察怒吼道。

“我是教授,你不能这么对我。”

看着警察一脸蒙,张承喃喃道。

“我知道了,是有人诬陷我偷了他的试卷。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一切都是他的诽谤,我没有偷他的试卷。”

经过在场的人一致协商,张承先被送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