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最后一丝理智。

我低下头，吻了吻怀中女儿冰凉的额头。

“宝宝不怕，爸爸和你一起上路。”

我踉跄着踩上阳台的浇花矮凳，身体在风中摇晃。

这危险的举动顿时引来一片惊呼，最前面的人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我抬起猩红的双眼，对着那无数个闪烁的镜头嘶声怒吼。

“顾琳！张晨！我！以命为咒！你们不得好死！”

下一秒，我向前倾身，准备从三十三层的高处纵身跃下。

突然，巨大的轰鸣声从头顶压下！

军绿色直升机悍然逼近，一双手臂在我跃出前猛地将我拦腰拽回机舱！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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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重摔在甲板上，巨大的眩晕感尚未退去，一道怒吼便压过噪音砸来。

“莫子期！你胆子肥了！谁让你这样作践自己的命！”

我猛地抬头，看到了那个刚刚将我生死线上拽回来的女人。

她单膝跪在我面前，总是带笑的眼中翻涌着骇人的怒意与恐惧。

所有委屈与恐惧，终于在这声怒吼中决堤。

“秦舒姐，”，我哽咽着望向她，“你终于来了。”

她看着我这般模样，怒火顿消，眼中只剩心疼与无奈。

“不准再有下次，听见没有！”

说完，她目光转向一旁，落在我怀中那小小的一团上。

她小心翼翼地，将她从我的臂弯间接了过去。

“这就是，子期你这小子的崽崽吗？”

我拼命点头，破碎地挤出几个字。

“嗯，我的、女σσψ儿。”

她一手稳稳托着女儿，一手将我轻柔地揽入怀中。

机舱剧烈颠簸，她的怀抱却像一个避风港，为我隔绝了所有慌乱。

“别怕，我来了。”

“从今往后，天塌下来，我给你们顶着。”

“所有欠了你们的债，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半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江城军区大院专用的停机坪上。

舱门刚一打开，几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便急急迎了上来。

一位老者看到我和怀中婴儿时，历经风霜的眼中瞬间盈满痛惜。

“孩子，你就是莫军那小子的孙子，子期吧？”

“小时候你来大院，我还抱过你，弹玻璃珠逗你笑，记得不？”

另一位戴眼镜的老者上前，沉沉叹气。

“老朱，老莫要是知道他的孙子受了这样的天大的委屈，在地下都难安啊！”

朱老眉头紧锁，不怒自威。

“孩子，别怕！到了这儿，就是到了家！”

“我们这帮老骨头还没死绝呢，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账东西敢动老莫的孙子、敢这样糟践一条小生命！”

“这公道，爷爷们一定替你讨回来！”

秦舒将女儿安置在军区医院的太平间后，带着我一步步走向烈士陵园深处。

在我爸妈合葬的墓碑前，她松开我的手，竟“咚”的一声单膝跪了下去。

“叔叔，阿姨，我食言了。我答应过你们要护好子期周全，我没做到，让他受了天大的委屈，连孩子都没保住。”

我慌忙将她拉起来，对着墓碑哽咽道。

“不是的！秦舒姐你起来！不是你的错！”

“是我，是我不听你的劝阻，一意孤行要从京城来到江城。”

“是我执意要娶她，是我自己选的路，却没想到，把一切都搞砸了。”

6

十五年前，爸妈在一次边境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