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心疼地看着张晨下巴上的红痕，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别怕，阿晨，没事了……”

张晨顺势将脸埋进他胸口，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怯懦。

“顾总，子期哥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抬起带泪的脸，看似为我说话，实则句句都在火上浇油。

“就算子期哥今天真的把我这张脸划烂了，毁了我的容，我也绝无半句怨言……”

果然，顾琳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到了极致。

她猛地抬头，看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冰刃。

“莫子期！你看看你现在活脱脱像个地痞流氓！阿晨到现在还在为你说话，你呢？除了发疯报复还会什么？”

“我告诉你，阿晨要是留下一点疤，我绝不会放过你！”

“至于孩子死了就死了，只能怪她自己命薄，没这个福气做我顾琳的女儿。”

我听着她这番冷血至极的话，最后一丝理智彻底湮灭。

“顾琳！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你亲生女儿她的尸体都还没冷！你却在为杀了她的凶手开脱？你简直不配为人！”

我挣扎着掏出手机，按起报警电话。

第2章

“我要报警！我要告张晨故意杀人！让她一命抵一命！”

顾琳闻言，却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蔑的嗤笑。

“报警？告她？”

“莫子期，你睁大眼看清楚，这里是苏城！整个江城公检法系统，上到局长院长，下到探长法医，哪个不给我顾琳几分面子？哪个没和我喝过酒、叫过我一声干妹妹？”

“你信不信，我只要打一个电话，就没人敢接你的案子，没人敢出一份对你有利的报告！”

话音未落，她便俯身将啜泣的张晨拉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去。

“好了，别哭了。为这种疯子和死婴耗费心神不值得。”

“吓坏了吧？今晚肯定会做噩梦的，别怕，我留下来陪你。”

她字字缱绻，却如淬毒的冰锥，一根根扎进我碎裂的心口。

2

我悲凉一笑，在手机按下了一个极其简单的短号。

电话瞬间被，我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

“喂，是我……”

“我女儿没了，被顾琳的助理害死的。”

“现在，顾琳抱着那个凶手，告诉我，苏城没人敢办我的案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我正在国外参加联合军事会议，十二小时内，我会带人抵达苏城。”

“苏城的天要是敢罩着这种渣滓，那我就把这片天捅个窟窿。”

我挂断电话，看着顾琳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道。

“顾琳，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权势！”

“它从来不在你们这群肮脏的商人手里，它在人民心里，在公道手里！”

我强忍着悲伤，一步步挪进抢救室。

我小心翼翼地，用颤抖的双手将她抱进怀里。

她那么小，那么软，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奶香。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她的未来，她咿呀学语的样子，她蹒跚学步的模样。

她第一天背起小书包上学的清晨，她会长成怎样一个善良又优秀的姑娘。

我曾以为，我会看着她慢慢长大，看她遍历人世间的美好。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所有的期望，竟碎得如此彻底如此残忍。

她这短短的一生，只有一个月。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