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菀转身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晚上怎么庆祝我们拿到时装周入场券。”

桑菀正在试穿一件深红色高定礼服,店员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裙摆,忍不住赞叹:“桑小姐穿红色真是惊艳,这款式就像是专门为您设计的。”

“确实很适合。”驰厌从休息区走来,手里拿着配套的珠宝盒,“试试这个。”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造型独特的红宝石项链。

主石被切割成荆棘缠绕玫瑰的形状,在灯光下折射出夺目的光彩。

“这是……”桑菀惊讶地抬头。

“新品。”驰厌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锁骨,“是专属于你的。”

桑菀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她在体育课上摔破膝盖,驰厌也是这样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给她贴创可贴。

“驰厌设计师,”她故意板起脸,“你这是假公济私。”

驰厌从容地扣好项链搭扣,在她耳边低语:“那桑投资人要撤资吗?”

两人相视而笑时,店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冷风卷入,带着深秋的寒意。

桑菀从镜子里看到了一身皱褶西装的沈屹西。

他手里拎着个破旧的公文包,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曾经一丝不苟的鬓角已经冒出杂乱的白发。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神像一潭死水,再不见当年的倨傲。

“这件……这件礼服我要了。”沈屹西直勾勾地盯着桑菀,声音嘶哑得可怕。他颤抖着从包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欧元拍在柜台上,“多少钱都行。”

店员尴尬地站在原地:“先生,这是桑小姐先看中的……”

“我出双倍!”沈屹西突然拔高音量,随即又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压低声音,“菀菀……你以前最喜欢我送你衣服……”

整个店面陷入诡异的寂静。

桑菀缓缓转身,红裙摆荡开优雅的弧度。她平静地看向沈屹西,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麻烦让让,你挡着光了。”

沈屹西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驰厌侧身挡住视线。

“需要帮沈总叫车吗?”驰厌的语气礼貌而疏离,手却稳稳护在桑菀腰间。

沈屹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最终踉跄着后退两步,转身冲出了店铺。玻璃门剧烈晃动着,映出他仓皇逃离的背影。

店员小心翼翼地问:“那位先生……”

“不认识。”桑菀干脆利落地打断,转头对驰厌笑道,“项链很配这条裙子,时装周就穿它吧。”

当晚的庆功宴上,桑菀一袭红裙站在人群中央,从容地与各路投资人交谈。

她不再是依附于谁的桑家大小姐,而是以新锐投资人的身份获得认可。

“桑小姐对珠宝市场的见解很独到。”某品牌的资深总监举杯致意,“期待我们接下来的合作。”

驰厌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玫瑰在商场上绽放光芒。助理小声汇报:“沈氏破产清算已经完成,沈屹西最后一套公寓也被债主收走了。”

“知道了。”驰厌目光始终追随着那道红色身影,"巴黎天冷,记得给流浪汉收容所多捐些毯子。"

助理会意地点头离开。

宴会结束时已是深夜,桑菀微醺地靠在驰厌肩头。

轿车驶过塞纳河大桥时,她忽然摇下车窗。

桥洞下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就着路灯翻捡垃圾桶。冷风吹起他花白的头发,露出沈屹西那张憔悴的脸。

桑菀平静地关上车窗,转头吻住驰厌。

轿车驶入夜色,将桥洞下的阴影永远抛在身后。

第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