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在甲板上碰到姜淑宁,之前刚上船,给傅凌天祝寿送礼物时,她见过她。

按照辈分,她应该喊她一声婆婆的,可婚后一年,她才第一次见到她。

见到她第一眼,阮阮就忌惮她,她情不自禁就想起傅西洲的那段过去里,她是那样可怕的一个女人。

她礼貌而疏离地喊她,傅夫人。

当时她也只是淡淡点了个头,冷淡的模样。

阮阮在二层甲板见到她,她正端着一杯酒,慢慢地喝着。

见她上去,她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只好走到她身边,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一旁。

两人隔着没多远站着,彼此无言。

虽然甲板上还有别的人,但阮阮觉得两人这样并排站着,气氛怪异,三分钟后,她转身下去。

姜淑宁也跟着下去。

她们一前一后走下楼梯,是在走到第三个阶梯时,阮阮只感觉到背部被人推了下,然后,她身体往前倾去,一脚踩空,滚落下去……

刺痛与昏眩中,她看到姜淑宁淡然地走下阶梯,然后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阮阮躺在地上,心中的震惊比疼痛更甚,然后便是深深的自责与后悔。

怪自己太愚蠢,竟然主动走近她,还跟她打招呼。

怪自己没有听傅西洲的话,见到她,应该避如蛇蝎。

医院里。

傅西洲坐在手术室外,脸上神色冰寒一片。

他望了眼手术室上方的灯,然后起身,对林秘书说:“车钥匙给我。”

“傅总,您要去哪里?”

林秘书惊讶地问。

顾恒止也一把拽住他,怒说:“她还在手术室,你这个时候却要离开?”

“给我。”

他拨开顾恒止,对林秘书说。

取过钥匙,他转身就走。

他将车开得飞快,直奔傅宅。

他径直冲到姜淑宁住的那幢屋子里,客厅里没有人,保姆阿姨见了他,吓了一大跳,连问他有什么事?

他推开她,又冲到书房、厨房、起居室、阳台,将门甩得震天响。

“夫人!夫人!”

保姆叫道。

他已经往二楼走去了。

刚换好衣服的姜淑宁闻声从卧室里出来,下楼时,被走上来的傅西洲堵住,他见了她,眸中怒意翻滚,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抵在墙壁上。

他手上用了极大的力度,姜淑宁被掐得呼吸困难,嘴唇张大,微仰的脸庞很快变得一片苍白,胸口急促起伏着。

跟上来的保姆见状脸色巨变,跑上前想拉开傅西洲,被他用手肘恶狠狠地撞开,差点摔倒在地。

她急忙转身,往楼下跑。

走到客厅,看见滑着轮椅刚赶到的傅云深,保姆仿佛见到了救星,忙过去推他。

傅西洲盯着姜淑宁,咬牙切齿:“我警告过你的,别动她!如果她有什么事,我要你殉葬!”

怒到极点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

姜淑宁的眸中终于浮起一丝恐惧,她以前也在他脸上见过愤怒的表情,但从未像此刻一般,深黑的眸中仿佛燃起滔滔怒火,带着不顾一切的癫狂,是真的有可能掐死她,不是吓唬。

“傅西洲,你给我住手!”

傅云深大吼。

傅西洲置若罔闻,呼吸愈加困难的姜淑宁听到儿子的声音,极力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傅云深仰头望着二楼,却只能看到傅西洲的背影,他听着母亲极为痛苦的呼救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无能为力的屈辱与绝望袭上心头。

垂放在膝上的手指缓缓握成拳,他咬唇,阴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