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刻,她记得自己站在露台上,独自看了一场没有他的焰火。

那个时刻,她在等他,而他,却在给别的女人过生日。

阮阮缓缓蹲下身,将照片再一次捏得变了形,然后又展开,丢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它。

她就那样傻傻地蹲着,看着那照片。

不知时日。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花棚里渐渐漆黑一片,她依旧蹲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

直至齐靖找来。

她的样子把他吓了一跳,他担忧地问她:“你怎么了?

没事吧?”

他看着那张照片,阮阮迅速捡了起来,抓在手心。

“哦,天黑了。”

她起身,蹲得太久,脚发麻,头晕,差一点就摔倒了,幸亏齐靖扶住她。

“谢谢,那我回家了。”

阮阮说。

齐靖跟出去:“你别开车了,我送你回家。”

他知道问不出什么,也不勉强她,但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令他不放心。

阮阮没有拒绝,她很累,实在没有力气说什么。

齐靖将阮阮送到小区,便回了农场。

阮阮走到楼下,却并没有上楼,她坐在花坛台阶上,发呆。

夜色渐浓,寒意逼人,她好像也感觉不到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她没有接。

过了会,再次响起。

直至打到第四遍,阮阮才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是傅西洲。

她盯着那个闪烁的名字,良久,才终于接起。

“阮阮,你在哪里?

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

他声音里似有淡淡的担忧。

阮阮静默了会,才开口:“哦,到楼下了,就回。”

挂了电话,她深深呼吸,起身,朝家走。

开门时,傅西洲已从里面将门打开,见到她有些疑惑地问:“你没事吧?

声音怎么怪怪的?

咦,你怎么穿着工作服就回来了?”

阮阮还穿着工作时的围裙,上面还沾染着些许泥土。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将那张照片递给他,静静地开口:“十二,你说过,有任何事情让我直接问你,好,现在我问你,除夕那晚,真的是你妈妈出事了吗?”

她抬头望着他,不再像从前那样难过得只会掉眼泪,也没有歇斯底里,她神色安静,表面上看来波澜不惊,漆黑的眸中却带着浓重的悲伤。

傅西洲看着那张照片,张了张嘴,十分震惊。

他看着照片,她看着他。

在他久久的沉默中,她等待的一颗心沉入了深渊。

“十二,你说过不骗我的,但是你食言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掩不住失望。

他一惊,抬头望着她:“我没有骗你。

那晚,我是真的接到疗养院的电话,说我妈出事了。”

“是吗?

出事了的人还可以一起过生日,吹蜡烛?”

她瞟着照片,多么温馨和睦,多像一家人啊。

而她,才是显得多余的那个。

他说:“我赶过去才知道,是疗养院的人骗了我。”

他心急赶到时,母亲什么事也没有,甚至还难得地神智清醒。

当他在病房里看到乔嘉乐与乔嘉琪时,便明白过来,一切都是乔嘉乐搞的鬼,把他叫过来,只是为了给乔嘉琪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