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见她有点发愣,心里忽然就升起一点忐忑。

她看着摊在他手心的腕表,黑色的皮革表带,银色的表盘里,装着一整片深蓝色的星空。

在黑暗中,这片星空,熠熠生辉。

她想起自己曾在他制作手表时无意地说过一句,喜欢星空表。

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放在心上。

“这是我亲手制作的。”

他说。

“你之前去瑞士,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恍然。

前阵子,他去瑞士待了半个月,说是去见一个朋友。

那时候她正为升本校研究生忙得不可开交,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学校,也没有细问。

她抬眸,他眼里的忐忑她看得一清二楚。

在一起两年了,他们的感情很好,从未吵过架,但她知道,对待这份感情,他是有一点不自信的,时而患得患失。

那一次他发烧病得很厉害,甚至说起让她离开的话。

她歪头望着他,说:“如果我嫁给你,就可以一辈子吃你做的菜了哦?”

他一怔,微笑点头:“嗯。”

“如果我嫁给你,就可以一辈子要求你给我做甜品了哦?”

“嗯。”

“如果我嫁给你,梧桐就是我的了哦?”

“嗯。”

“如果我嫁给你,阁楼上的大书房就是我的了哦?”

“嗯。”

“如果我嫁给你,你就是我的了哦?”

“嗯。”

他忍不住笑起来。

“好像,还不赖哎!”

她朝他伸出手腕,眨眨眼:“我愿意,云深,我愿意。”

虽然从未想过这么早结婚,但是,如果那个人是他,她愿意。

从她第一次吻他时,她心里就很清楚,她想要跟他在一起,不是一时,而是一世。

他心中忐忑褪去,随即眼眶一热,泪水差一点就涌出来。

都说这种场合,一般女孩子才是落泪的那一个,他们两个人,却恰恰相反了。

她大概不知道,她这句“我愿意”,对他来说,多么多么重要。

这是他这短暂一生里,听过的最动听的话。

他为她戴上腕表,深深吻她。

那个吻又温柔又缠绵,持续了很久。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又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朝夕相处,免不了的亲密接触,但每一次,他心中再多渴望,也都会在最后一步打住。

然而这晚,他因为心里激动,便忍不住放肆起来,当朱旧的毛衣被他脱掉时,骤然的凉让她打了个冷战,他敏感地感觉到了,瞬间便停下更进一步的动作。

她知道他是误会了,她低头笑笑,伸手去解他假肢的接受腔,他明白她想做什么,下意识就伸手去阻止她。

她拨开他的手,熟练地将他的假肢摘掉。

她抬头,壁炉的火苗映着她因为喝酒而微微发红的脸颊,她伸手捧住他的脸,在他嘴唇上亲了亲,然后抱住他,在他耳边说:“我冷,抱我。”

她的声音似带了蛊惑,他像听了无可反抗的命令一般,将她拥抱在怀。

她忽然又从他怀里离开,当她的脸靠近他的残肢时,他微微睁大了眼,然后,他感觉到皮肤被一种特别柔软的温度碰触。

她在亲吻他。

他有瞬间的僵,一动也不敢动。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却那么明显地感觉到,她亲吻他的伤口,仿佛在亲吻世界上最珍贵美好的东西,那般温柔,那般珍重,那般的爱惜。

他的身体忍不住轻轻战栗,他更紧地拥抱住她,缠绵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