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忍着,强烈克制住咒骂与胸口泛起的恶心,就为这一刻他放松警惕。

一声闷哼,Maksim捧住她脸的手瞬间松开,他弯腰的同时,却依旧一只手扣住她。

“臭婊子!”

他咒骂一声,甩手一个耳光就扇过去,将她推倒在雪地上。

朱旧躺在雪地上,一边脸颊趴在雪地里,是刺骨的冷,一边是被扇得火辣辣的痛,头晕目眩。

她咬牙,让自己保持冷静与清醒,她慢慢坐起来,将身后的背包抱到身侧,一边瞪着他的动静,一边迅速在背包最外层口袋里摸索着。

朱旧那一踢因为离Maksim太近,其实并没有踢得很严重,他缓了缓,捡起雪地里的酒瓶,大灌了一口,然后将酒瓶砸向了身后的围墙,在夜色里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她站起来,转身就跑。

然而Maksim动作比他更快,他拽住她,眼中有狰狞的光。

抬手,粗鲁地扯她的衣服。

当他的手探向她的身体时,朱旧握在手中的刀扬起来,刺入他的背。

这一次,他的闷哼声更重,响在她肩头。

朱旧闭了闭眼,隐忍了好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母亲,这是救人的手术刀,此刻,我却被逼着用来伤人。

医院里。

朱旧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紧握的双手微微发颤,侧耳听着里面为Maksim处理伤口的医生在训话。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的,大雪天的在外面喝什么酒,喝醉了就闹事。”

“还好没有刺到要害,又止血得及时,否则天气这么冷,在雪地里等那么久,小心要了命!”

……

朱旧疲惫地掩着面孔,轻轻舒了一口气。

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然而她却没有料到,有事的是自己。

Maksim竟然反咬一口,说她故意伤人,报了警。

面对警察的询问,他瞎话说得可真是顺溜:“警官,我没有侵犯她,我喝多了,在路上遇到她,之前我们做同事的时候关系就不和睦,所以我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发生了争执拉扯,她就拿刀刺我!她这是故意伤人!竟然随身还带着刀。

噢,天啊,多么危险的家伙!”

他扶着腰,哎哟一声。

朱旧看着他无耻的嘴脸,真想扑过去抽他两巴掌。

很快Maksim 的律师就赶来了警局,他常闹事出入警局,律师处理这种问题已驾轻就熟。

他与Maksim 私下碰面后,对朱旧坚持Maksim意图侵犯她的控诉提出了反驳,他没有多说别的,只让她出具证据。

没有人证,那个地方也没有监控,哪里来的证据?

德国人办事是出了名的严谨和讲究证据,朱旧百口莫辩。

她被收押,一个年长的警官将她送进去,转身离开时看了她一眼,说:“小姑娘,你赶紧联系你的律师来吧。”

此时此刻,异国他乡,她去哪儿找一个律师来?

她席地而坐,将头埋在膝盖里,紧紧地抱住自己,仍觉得冷。

她就那样呆呆坐了许久。

夜渐深,乱哄哄的警局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大部分人都走了,只留下了几个值班的警官,叫了外卖在吃。

她又静坐了许久,然后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名字,汉斯教授。

他是医学院的教授,也是她母亲的大学同学,因为这一层因缘,他对她诸多照顾。

电话却没有拨通。

她迟疑了一下,又找出了一个名字,Leo,也许他可以帮忙联系一个律师。

然而很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