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老太太的病情虽然控制得还算好,但谁也说不准……希望她能扛久一点吧!”

Leo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

“你匿名捐赠的那笔钱,我过阵子找个机会同朱旧提一下。”

“嗯。”

说着李主任的电话响起来,听完金医生的话,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傅云深问道,他听到电话那端似乎提到了朱旧的名字。

李主任把事情说了,站起来打算离开。

“李伯伯。”

傅云深叫住他,“您别责怪她,她就是这样的性情。”

李主任转身看着傅云深,伸手点了点他,一副长辈的无奈,什么话也没讲,走了。

会议室里。

李主任坐在桌首,脸色微沉。

长桌两旁坐着好几个医生,都是心胸外科的,陆江川也在。

屋子里气氛不太好,大家都沉默着。

在前一刻,朱旧被李主任当众骂了,他厉声问她:“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她坦然诚恳地承认了:“我知道,这个病人之前是金医生负责的,我错在不该未经他同意,就擅自接手。

但是,带那孩子去打针,我不觉得有错,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在那时必须做的事情而已。”

李主任瞪着她,将手中那个孩子的诊断书甩得啪啪响,“室间隔缺损,肺动脉瓣狭窄,左心室发育不良,外加冠状动脉畸形。

孩子不足三岁,体重才14KG……朱旧,你不会不明白,这样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是,我明白。

这种情况下做矫治术,手术风险很大。”

她说。

李主任说:“不是很大,是非常非常大!在过去的幼儿心脏手术案例中,法洛四联症并冠状动脉畸形的手术死亡率极高,先不说这手术的复杂,就算成功了,也会有严重的术后并发症,风险不可估量。”

朱旧望着他,神色里有着淡淡的嘲讽:“所以,就把病人往外推?”

她看过那孩子的诊断书,如果不尽快手术,压根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想必孩子的父母也知道情况的严重性,所以才会在春节都没过完又把孩子抱过来,对医生苦苦哀求甚至吵闹起来。

人人都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讽刺,李主任脸色更是难看,“你们谁有把握做这台手术?

就算手术成功了,谁又能保证孩子能抵抗住高死亡率的并发症好好地活下来?

朱旧,你能?”

她摇摇头:“我没有百分百把握,任何一台手术,任何医生都不能百分百确信。

但是,若因为害怕承担风险而拒绝病人,那一开始就不应该穿上这件白大褂!”

陆江川遥遥望了她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李主任又被说得无言,片刻,他摆摆手:“这也是为了病人着想,我们既然没有把握,就不要耽误她,他们应该赶紧去更大的医院。

朱旧,这个病人,你别插手!”

其实李主任的顾虑她不是不明白,无非是怕承担手术的风险,怕出了事情病人家属闹事。

而且医院正处在参与省甲级医院的评选角逐的关键时段,医疗事故、医患关系这些自然要尽力避免。

但她还是竭力争论:“你让他们上北京,先不说孩子父母的经济能力,就说那孩子现在的状况,反复感冒,发烧,偶有抽搐与休克。

她的情况并不适合长途跋涉。”

“朱旧,你怎么就……”李主任真有点生气了,指着她。

傅云深说她真性情,这简直是真的有点固执可恶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