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她忆起从前。
年仅十八岁的jun火头子,如天神般领走了福利院的五岁女孩。
他说,她是他忘年交的遗孤,他会对她好。
他为幼年摔倒的她笨拙擦药;
他为噩梦惊醒的她讲完一整本童话;
他更曾握着她的手,在靶场耐心教导,将枪械化作她安身的倚仗。
如今,他的指尖只为苏莘莘剔尽鱼刺;
他的低语只为安抚苏莘莘的惊惧咳喘;
而那曾教会她握枪的手,此刻却挥动枪托,狠狠砸向她曾为他挡过子弹的腕骨。
是啊,现在正主回来了,她这个赝品是该离场了。
只是她不甘心,十八年的感情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现实却狠狠打了她一脸。
那天晚餐。
闵川逸细致地为苏莘莘剔鱼刺。
望舒坐在长桌另一端,腕骨的剧痛时刻提醒着书房门口的残酷。
“望舒,”闵川逸头也不抬,“莘莘想吃虾,你手快给她剥几只,她身体弱,自己剥容易伤着。”
望舒沉默起身。
滚烫的虾壳灼手,腕骨剧痛让她动作迟缓。
终于剥好,她忍痛递向苏莘莘的碟子。
苏莘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哎呀!”女人像是受惊,手肘猛地一抬。
虾被打飞,苏莘莘的胳膊带翻了滚烫的茶水。
直接泼在望舒受伤包扎的手腕上。
“废物!”
闵川逸暴喝起身。
他盯着望舒,“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想烫死莘莘吗?”
他扫过她红肿的伤腕,却视若无睹,“弄得到处都是,收拾干净就给我离开。”
腕骨伤口的灼烧感几乎令她昏厥。
望舒没辩解。
“对不起,先生。”
她声音平静,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蹲下捡拾碎片和虾壳,然后转身离开。
望舒蜷缩在房间角落,泪水打湿双眼,回忆如潮。
五年前,在南美潮湿的雨林里。
子弹射来,她本能地扑过去将他推开,她中弹了。
那时他看她的眼神......是惊骇,是后怕,还有.......
还有一丝她曾以为是情爱的东西。
“望舒,我这条命是你抢回来的。”
他苏醒后紧紧攥着她的手,“以后,我会一直护着你。”
十八岁的少女心动了,可他说,她还小,等她长大。
如今,她长大了。
可他想要护着的人,早已变成了别人,或者说,一直都是别人。
而她,只是一个窃取了本不属于自己身份和温情的......赝品。
手机屏幕在此时亮起,望舒点开,信息让她的心凉得彻底。
“一个月后,你回中国。”
既然如此,那么,便如他所愿。
2
闵川逸要她滚,那么她便滚得远远地。
只需要一个月的手续,她就能回到中国,重新开始。
这天,管家匆匆进来:“先生,拍卖行送来您拍下的和田玉镯,说是您朋友爱人当年的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