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早已转过头,轻轻握住母亲干瘦的手,侧脸安静得像一尊塑像。
门最终在他面前重重关上。
隔绝所有光亮和声音。
望舒闭上眼,一滴泪无声滑落,没入鬓角。
结束了。
都结束了。
窗外天色将明,暗蓝渗着灰白。
像绝望里,终于透进一丝微光。
可她不知道。
走廊尽头,闵川逸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双手插进头发,肩膀剧烈颤抖。
片刻后,他猛地抬头,眼底是偏执到极致的猩红。
他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声音哑得可怕:
“查薛莫琛。所有资料,一切。”
“还有......”
他顿了顿,指尖深深抠进掌心。
“准备好直升机和小型医疗舱。她不想见我......那我就带她走。”
“走到一个,只有我和她的地方。”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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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川逸说到做到,不顾一切将望舒带走。
瑞士阿尔卑斯山麓下一处顶级疗养地。
空气清冽,雪峰皑皑。
他包下整座庄园,将她安置在阳光最好的房间。
他带来稀世的和田玉,雕成她年少时说过喜欢的兔子模样,放在她床头。
她没看一眼。
他请来世界顶尖的骨科与神经科医生,用最昂贵的药物调理她受损的腕骨和身体。
她接受治疗,却从不回应他的询问。
他亲手学做她小时候爱吃的糖糕,笨拙地烫红了手,端到她面前。
她任由点心变冷,变硬。
他夜里守在她门外,听见她细微的啜泣,冲进去想抱她,她却立刻背过身,只剩一片冰冷的沉默。
瑞士的雪化了,他又带她去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花田。
紫色的海浪蔓延到天际,他想起她曾说想和爱的人来这里。
他推着她的轮椅,轻声说着规划,哪里建一座小教堂,哪里种她喜欢的蔷薇。
她只是闭上眼,嗅着风中的香气,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导游。
他变得喋喋不休,用无数礼物和承诺填补令人窒息的空旷。
“小舒,你看,极光。”
挪威的夜里,他裹着厚毯拥住她,指向天际流转的绿芒。
她终于开口,声音比极地的风还冷:“闵川逸,你挡着我看光了。”
他所有动作僵住,缓缓松开手,退到阴影里。
卡尔森在这时带来加密通讯,低声汇报:
“先生,手下的人办事不利......苏莘莘,她跑了。像是早有接应,我们赶到时,人已不见。”
闵川逸眉心骤然一拧,眼底掠过惯有的狠戾。
但很快,那戾气被疲惫覆盖。
他挥挥手,甚至没问细节,只哑声道:
“加派人手去找。别让她再出现在望舒面前。”
他现在所有心思,只缠在一个人身上。
如何赎罪?如何让她再看一眼?
他变得偏执,接近病态地关注她最细微的反应。
她多吃了一口的食物,他立刻让厨师再做。
她盯着窗外某朵云看了片刻,他竟想买下私人飞机带她穿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