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雪歆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学校门口，脚步猛地顿住。

操场上满是穿军装的身影，铁锹与土地碰撞的声响此起彼伏。

她拉住一个扛着木桩的小战士问道：

“这是......怎么了？”

“林老师。” 一道沉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李川尧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不用担心，气象局说近期可能还会有小台风，学校要作为紧急避难所，我带人来加固。”

林雪歆松了口气，连忙问：“那我能做些什么？”

“不用。” 李川尧的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你照常给孩子们上课就好。”

走进教室，林雪歆翻开课本，却临时换了内容。

她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台风预警信号，一遍遍讲着避险的要点。

来这里上学的，大部分是渔民的孩子，这是他们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

林雪歆希望他们能走出去，更希望他们能好好活着。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她讲得认真，偶尔弯腰给孩子示范避险动作，温柔又耐心。

她不知道的是，操场上李川尧正望着教室里的那道单薄的身影出神。

他情不自禁勾了勾嘴角。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老样子。

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到了吃饭的时间。

李川尧提着个铝制饭盒，走进办公室时，林雪歆正埋着头批改作业。

他把饭盒轻轻放在桌角，带起一阵清爽的皂角香。

“先吃饭吧，活儿晚点再做。”

林雪歆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惊觉已经十二点半了。

她笑着打开饭盒，油亮的红烧带鱼、翠绿的炒青菜，还有半个金黄的玉米窝窝头，码得整整齐齐。

她挑眉看向他：“这么丰盛，肯定不是学校的大锅饭。”

李川尧眼底漾起笑意，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

“被你看出来了，早上特意多做了一份，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林雪歆夹起一块带鱼，鱼肉细嫩，酱香恰到好处地裹在外面，鲜得舌头都要化了。

“真不错，没想到你的厨艺也这么好。”

李川尧笑着低下头：“那下次我再做给你吃。”

她刚想拒绝，就见一个士兵快步跑进来，在李川尧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知道了。”

李川尧的神色沉了沉，对士兵吩咐道，“那就再号召一部分人过来帮忙，这里还有学生常住，务必先把校舍加固好。”

士兵应声离去。

他转头看向林雪歆，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担忧：“台风可能比预计来得更快，我们得加把劲了。”

下午的课一结束，林雪歆没急着回家，挽起袖子就加入了加固校舍的队伍。

她帮着递钉子、扶木板，额角很快沁出细汗。

眼看桶里的水已经见底，她又提着两只桶来到水井边。

弯腰想要提起装满水的铁皮桶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伸过来，稳稳接过。

“我来帮你。”

18

林雪歆回头一看，顾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

他袖口卷到手肘，胳膊和腿上上沾着不少泥灰。

她刚要开口拒绝，就被他抢了先：

“听说台风要来了，我来帮忙，可不全是为你，主要是为了孩子们。”

顾承廷一直都是这样。

对主动想要贴上来的女人会冷脸拒绝，但对孩子却是实打实的好。

当年粮食短缺，他宁愿自己饿肚子，也会把省下的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