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声音逐渐微弱，最后到微不可闻。

我拖下手腕间已经脏污不堪的手表，这是和陆凌月结婚后她唯一送给我的礼物。

可现在，它远远不敌女儿的性命重要。

我将手表抵押在接诊台，刚想怒吼呼救，可怀里女儿的手猛然垂下。

颤抖着指尖试探她的鼻尖，那里似乎没有了气息。

医生听见动静跑来抢救，可没一会儿他就一脸遗憾的对着我摇头。

“抱歉，孩子送来的太晚了，已经没有心跳，我尽力了。”

这条噩耗，让我提着的一口气彻底断了。

我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不顾护士的劝阻拔掉了手上的针管。

“裴先生，你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请你好好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三个月前当我得知自己也患上了和哥哥一样的病时，我就已经有了打算。

我不想把最后的时光浪费在医院里。

如今女儿死了，我人生最后一点寄托也没有了。

而现在我只想亲自送女儿最后一程。

我抱着女儿的尸体，不顾医院的阻拦带着她去了火葬场。

当我捧着女儿的骨灰罐时，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我想起女儿生前曾对我说过的话，她一直渴望着陆凌月的爱。

想到这，我不假思索地抱着蕊蕊的骨灰罐回了家。

站在家门口，连输了好几次密码，都提醒着密码错误。

我不觉有些焦急，明明密码正确，怎么会打不开自己的家门？

下一秒，门被从里面打开。

江昊上半身赤裸，看见我站在门前有些惊讶。

随即收起情绪，懒洋洋道：“我还以为是小偷，原来是你。”

他身后陆凌月的声音响起，“江昊，是谁来了？”

“是裴昭明。”

屋里人停顿了几秒，接着无所谓的说道：“放他进来吧，对了，我忘了说了门锁密码我改了。”

“江昊他记不住，我就改了他的生日。”

我苦笑一声，没理他们直直地朝着蕊蕊的房间走去。

江昊还想指责我些什么，却被陆凌月挥挥手制止。

她跟在我身后，来到蕊蕊的房间。

我双眼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将蕊蕊的骨灰罐放在了桌子上。

陆凌月感觉到我对她的漠视，有些不悦。

“裴昭明，你回来就一副死人相，拉着脸给谁看？”

“你要是在猪圈没睡够，我不建议再送你去一次！”

“对了，蕊蕊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3

陆凌月喋喋不休的在我面前说着，压根不给我回答话的机会。

“她是不是躲在爷爷奶奶家？”

“让她在那边过几天，你再接回来也行。”

我摇摇头，哽咽着声音，艰难开口。

“陆凌月，蕊蕊再也回不来了。”

江昊突然走近，手里端着一碗燕窝作势要喂陆凌月。

陆凌月推了一下，示意他别闹。

微眯着眼，警告我：“裴昭明，我今天心情还不错。”

“我劝你别惹怒了我，江昊跟我说了，刚下雨的时候他就派人把你们接了出来。”

“你现在说这些，是想要威胁我吗？”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些小心思可真够多的！”

陆凌月冷笑一声，转身坐在了蕊蕊的椅子里。

她眼尾余光瞟了桌上的骨灰罐，轻轻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