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身上摸出那把刻刀,弓着身子悄步慢步走近了捆着马上缰绳的树边,借着树影与枝干藏身,快速割断了绳子。
做完之后,贺知煜从地上摸了两枚石子,隔空冲马臀上嗖嗖两下打了过去。
两匹马均被击中,吃痛受了惊吓,抬起前蹄高声嘶鸣了起来,于暗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同狼群的宣战,数双鬼火一样的黄绿眼睛腾的明亮了起来,阴诡森森。
那马嘶鸣之后,全都一跃向外冲去,把逐渐围上来的狼群一下冲散了大半。
那狼群亦是被吓了一跳,看守候已久的猎物竟然飞驰而去,不待反应便嗷呜嗷呜地追了上去,在月下划出一团团流畅的灰影。
贺知煜见狼群跑远,稍稍放了些心,他悄步退了回去。山洞中漆黑一片,贺知煜唤道:“夫人!”
“这儿,”李笙笙应道:“我听着那声音远去了,我先点上火把吧。”
说着,她敲了几下手中的引火石,飞起些火花,“嚓”得一声引燃了手中火把。
借着火光,李笙笙恍然看见一条暗影就在自己身前不远的地方,与此同时,那暗影腾的一下跃起,直冲自己而来!
李笙笙惊呼道:“啊!”
饶是贺知煜一贯反应神速,此刻也已是有些来不及,他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李笙笙的身前。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眼前一花,他微一偏头,那东西的獠牙偏了少许,但仍是顷刻间便咬住了他脖颈与肩膀相连之处。
饶是他穿着厚重衣衫,那惊人的咬合力仍是震得他肩膀痛楚万分,半边尖牙翻开了他裸露在外的颈上皮肉,几乎就要咬透骨骼。另外半边亦是穿透了棉衣,翻出了里面雪白的棉花絮。
若不是刚偏头了少许,只怕那獠牙此时已咬断了他的脖颈。
两人甚至都没看清那东西是什么。
与此同时,贺知煜手中的刻刀亦是发狠捅在了那东西的肚皮上,从胸至腹,堪堪割开一道长线,霎时它便血肉模糊。
霎时间,那东西吃痛,兽口微松稍许。
贺知煜抓住机会,不顾颈上痛楚,左手揪着它的皮毛从自己颈上拉开向后一甩,右手又猛的发动,一刀又一刀冲它的身上而去。
李笙笙怔愣了片刻,又马上反应了过来,她亦是掏出自己的碧彤针,冲那东西的眼睛上猛得扎去。
那东西呜呜地发出断断续续地声响,身上脸上血流如注,眼
中黄绿的光渐渐熄灭了,挣扎的四肢亦是停止了扑腾。
此时两人才借着丢下的火把看清,是一头狼。应当是刚才那群狼中的,不知为什么没有跟着狼群一起离开。
“你怎么样了?”李笙笙慌忙凑近,想看一看贺知煜的伤口。
“没事。”贺知煜摸了摸颈项,已不如刚才那瞬间的痛楚,却也已是血色一片:“该是没有咬到骨骼。”
李笙笙重新燃了火堆,以便看得清楚些。
“让我看看!”她愤然命令道:“永远都是那么几句,什么都说没事。刚才若是再偏上少许,整个咬上你脖子,可如何是好?”
说完,她看着他血流未止的脖颈,伸手剥开他浸了血的衣服,一副很是心疼的样子。又把一件衣衫撕成了布条,开始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
处理到一处敏感之处,贺知煜吃痛,轻声“嘶”了一口气,他看见李笙笙眼中的心疼似又加重了几分。
他一直默默无言,此刻忽然福至心灵,忽然想起竹安的话“该卖惨时可以卖”,看向李笙笙,试探说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从前比这凶险的场景多了。”
他偷偷瞧着李笙笙的面色,她似乎蹙了蹙眉,手下的动作亦是一僵,接着又继续了包扎的动作。
贺知煜心中一喜,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