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竹安道:“不用,她不需要这些。”
贺知煜从高台亭阁之中亦走进雨中,他伸出手,潇潇冻雨落在他掌心,身上,发间。
他无法替她上前击鼓,便与她同享这风雨吧。
……
纷纷雨中,忽听得有内官来报。
“传旨!”
“皇上有旨,命击鼓诸人,如有冤屈,一同入宫分辨,钦此!”
宁王看到城防军也搅进来的时候,便心知这事情压不住了,心中飞速转过了几个弯。
这事已然闹了起来,父皇已经知道了,隐瞒是不能了。但这事虽是丢脸,但也不一定能全然怪到他的头上,不如来个顺手推锅。
只是推给旁人这种伎俩定是瞒不过父皇的眼睛,便是当场给了他面子,心里难免仍是斥责,还是得冠些其他的名头。
想到此节,他没有着急入宫,而是赶忙把刚刚得来敲登闻鼓诸人的身份文书细看了一番。
他匆匆看完,便接到了内官宣旨,宣他入宫。此时宁王才滞后入了宫。
大殿之中,一片肃静。
龙椅上之人发已半白,他身体似乎不是很好,不时咳嗽几声,但一双帝王的眼睛却炯炯有神,如有实质般要穿透权力椅座之下的每一个人。
他似是已问话完毕,除了众击鼓的女子之外,那内廷司的总管张延铭正匍匐跪于地上,不敢抬头。
不知为什么,那乐府令颜如朝也站在殿中一侧,宁王猜测可能是这些人觐见之时,颜如朝许是恰巧在和父皇勾兑其寿辰礼乐之事,恰巧在场。
宁王调整好表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真诚痛惜:“请父皇治儿臣不察之罪!”
皇上蹙眉看向他:“哦?如此说,你知道召你来所为何事?”
宁王心道此刻再装作不知这登闻鼓之事着实是有些太假,需得大方承认,但也得有所转圜:“回父皇,今年的皇商选拔,儿臣谨记您所鼓励‘百业兴隆’,用心增加择选了二十二个行当,却刚刚听到这登闻鼓才得知,原来此次选拔的规则条陈中,还是循着旧例,未把女户加入参选的范畴。”
他怒声斥责:“竟不知这内廷司是如何办事的!此等大事竟未找我陈明批复,才引得众女子商户不满。”
宁王伸手拜礼:“儿臣着实有失察之罪,还请父皇降罪。”
张延铭听宁王此言,心中有苦说不出。
他若是由着宁王如此说,可能轻则停职重则革职;可他若是逆着宁王说,那日后可能就不止是革职这么简单了,脑袋可能都保不住。
李笙笙看着宁王这诚挚的表演,心中嗤笑了一声。
若不是之前做酿酒生意一直同她关系不错的陈掌柜同她说,她亲眼见张延铭去找了宁王,她都几乎相信了。
她瞬间心中对宁王厌恶了几分。
皇上不欲在众人面前驳斥自己的儿子,虽则心中知道宁王不过是推脱,面上也没发作,喊他过来也不过因为事情闹得大,只是想在众商户面前给个交待。
皇上悠悠道:“既是发现是个缺漏,那便应了众商户所请 ,补增女户可以参选吧。至于内廷司……”
他看着张延铭道:“总管张延铭尸位素餐,办事不利,革职查办。宁王主理皇商事宜,亦是有所疏漏,罚俸一月自省。”
皇上说完,一双虎瞳却看向宁王,似乎在隐隐告诫他自己早已看穿他推脱的把戏。
宁王身上的冷汗落了下来,他心道该是转圜父皇的心思,不能让他盯着自己的疏漏:“只是……只是今日之事,恐有存心不良之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虽则在场大多女户本是无辜,但也恐是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了。”
他又对着皇上一拜:“还请父皇准我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