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原来他迟迟不提离婚,不是因为对她还有半分怜悯或不舍,只是因为,他真正爱的那个人,还没有点头答应他!
他把她当成什么?一个暂时存放感情的仓库?一个需要等正主验收合格后才能丢弃的废旧物品?
林雾眠看着这两条短信,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心痛到了极致,反而感觉不到疼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荒谬。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指尖在屏幕上缓慢却坚定地敲下几行字,回复了谢凛夜:
「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不用那么麻烦了。」
「谢凛夜,恭喜你,早在一个月前,你就已经得偿所愿。」
「祝你和林晚烟,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点击发送。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她感到一种近乎虚脱的平静。
她平静地走出喧嚣的宴会厅,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别墅。
她没有等他。
而是径直上楼,走进卧室,拿出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
箱子里东西很少,只装了她自己买的几件日常衣服,和母亲的灵牌。
最后,她将那份已经生效、盖着鲜红印章的离婚证,轻轻放在了客厅那张他们曾一起挑选的茶几上。
环顾了一下这个充斥着她五年青春、爱恋、憧憬和最终所有绝望的地方,她拉起行李箱的拉杆,转身,毫无留恋地打开了大门。
夜色浓稠如墨,将她单薄的身影彻底吞没。
她一步一步,走向没有他的、未知的将来。
第十一章
谢凛夜带着林晚烟回到别墅时,已是深夜。
车灯划破夜幕,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花园里显得格外突兀。
林晚烟脸上还带着红晕,指尖不住摩挲着手里的丝绒盒子。
“阿夜,你说婚礼是在巴厘岛好,还是马尔代夫好?”她侧过身,声音娇柔,“我喜欢海边的教堂,到时候……”
谢凛夜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目光扫过二楼卧室的窗口。
那里一片漆黑。
他下意识蹙眉。
平时这个时间,无论他多晚回来,那扇窗户总会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壁灯,等着谢凛夜回来。
今天却只有沉甸甸的黑暗,一种莫名的不适感攫住了他。
他率先推门下车,甚至没等司机为林晚烟拉开车门,便大步流星地走进别墅。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照亮了空旷得有些过分的客厅。
太安静了。
没有拖鞋摩擦地板的细碎声响,没有温言软语的那声“回来了”,也没有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林雾眠惯用的那款白茶香薰的味道。
他的视线下意识落在客厅中央那张茶几上。
然后,他的脚步顿住了。
茶几正中央,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小本子。
封面上,离婚证三个烫金大字,在冷白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像一枚骤然投下的炸弹,炸得他耳畔嗡鸣。
林晚烟这时也跟了进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惊呼道:“离婚证?!她、她怎么……”
谢凛夜像是没听见她的声音。他几乎是机械地走上前,拿起那本离婚证。
他翻开。
里面清晰地印着林雾眠的照片,以及今天下午刚刚盖上的、鲜红而刺目的民政局公章。
“恭喜你,早在一个月前,你就已经得偿所愿。”
“祝你和林晚烟,百年好合,永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