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掌中那枚价值连城却冰冷无比的钻石戒指，看着他脸上纵横的泪痕。

谢凛夜开始感到恐惧。

他宁愿她打他骂他，也好过这样。

“谢凛夜。”她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

她的目光终于聚焦在那枚戒指上：“很漂亮。但是，”她轻轻合上盒子，推回到他颤抖的手里，“它不属于我。”

第二十一章

她顿了顿，语气温和却坚定：“太昂贵了，我承受不起。就像你谢凛夜的感情，太浓烈，太昂贵，我以前承受不起，现在，更不需要了。”

“不……不是的……眠眠，我……”谢凛夜慌乱地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轻轻避开。

“你不需要弥补什么。”林雾眠看着他，眼神澄澈，“我不恨你了。”

谢凛夜眼中猛地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那光亮下一秒就被她的话彻底碾碎。

“但我也不会再爱你了。”

“爱与恨，都需要力气。而我，已经不想再在你身上浪费任何一丝情绪了。”

她微微弯起嘴角：““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在你一次次选择林晚烟、怀疑我、伤害我的时候，就已经一刀一刀地，斩断了所有可能。”

“不是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巨大的恐慌淹没了他，他语无伦次，眼泪再次失控地涌出，“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

“机会？”林雾眠轻轻重复了一遍，目光掠过他，望向母亲墓碑上的照片，仿佛从中汲取了力量。“谢凛夜，你还不明白吗？不是所有伤害，都配得到原谅。也不是所有错过，都还有重来的机会。”

“我们之间，早就债清了。”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像一座山，轰然压垮了谢凛夜所有的希望。

她不再看他，转身，再次面向母亲的墓碑：“妈，我下次再来看您。”

然后，她拉紧衣襟，沿着来时的小径离开。没有回头，没有迟疑。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却再也与他毫无交集。

谢凛夜僵在原地，冰冷的丝绒盒子从他脱力的手中滑落，掉在枯黄的草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枚璀璨的戒指滚落出来，在尘土里黯淡无光。

他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消失在墓园尽头，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抽空，只剩下呼啸而过的、冰冷的风声。

他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

自己永远地失去了她。

那个曾经用尽全力、小心翼翼爱着他的林雾眠，早就死在了他一次次的冷漠、怀疑和伤害里。

巨大的、无法形容的悲恸如同海啸般终于彻底击碎了他。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墓碑前。

他俯下身，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发出了压抑到了极致的、绝望至极的呜咽。

曾经煊赫一时的林家，如今已彻底被扫进了这座城市的记忆角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一则短暂而唏嘘的谈资。

针对林晚烟的诉讼，谢氏的律师团没有给她留下任何挣扎的余地。

欺诈、诽谤、商业窃密……

一项项罪名被公之于众，昔日那个被媒体捧上神坛的“北城名媛”，彻底沦为了人人唾弃的阶下囚，名声扫地，再无翻身之日。

判决下来的那天，天空飘着细碎的雪。林晚烟不顾一切地挣脱了记者的围堵，发丝凌乱，妆容糊开，穷途末路一般，疯狂地冲进了谢氏集团大楼。

她甚至没能闯进总裁办公室，就在大厅被保安拦下。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谢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