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长的针头刺入血管,鲜红的血液顺着导管快速流出。秦晚意看着那抹刺目的红,只觉得一阵阵头晕目眩,本来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血色尽失,嘴唇都在发抖。
抽了足足400cc,陆言深才在护士的再三提醒下同意停下。
秦晚意按住胳膊上的棉签,眼前一阵发黑,靠在椅背上缓了很久,那股强烈的眩晕感才慢慢退去。
她虚弱地走出采血室,脚步虚浮。
路过一间病房时,她无意中瞥见虚掩的门内,陆言深正坐在病床边,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水,湿润苏清欢苍白的嘴唇。
他的眼神是那样专注、温柔,充满了心疼和担忧,是她从未享有过的细致入微。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她重感冒发高烧,头疼欲裂,浑身冷得直哆嗦。
她给正在加班的陆言深打电话,声音虚弱地求他回来时顺便带点退烧药。
他答应了。
可是等他深夜回来,却两手空空。
她问他药呢?他愣了一下,然后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忙忘了,一点小感冒而已,忍忍就过去了,别什么事都麻烦我。”
最后,是她自己强撑着用手机点了外卖送药,才勉强吃上。
那时候她还在为他开脱,觉得他只是工作太累,性格使然,不懂得照顾人。
现在她明白了。
不是他不会照顾人,只是他不想照顾的人,是她。
爱与不爱的区别,原来这么大。
心口那片荒芜之地,最后一点残存的火星也彻底熄灭了。
她没有再停留,默默地转身离开。
第四章
接下来的几天,陆言深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
偶尔回家,也是匆匆熬点粥、炖点汤,细心装好,又立刻赶回医院。
那些滋补的汤水,没有一滴是留给她的。
秦晚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充满“烟火气”和“人情味”的陆言深,为了一个人,心甘情愿地沾染油烟,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她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整理出国的行李,情绪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
直到这天,陆言深把苏清欢接回了家。
他扶着脸色依旧苍白的苏清欢,对秦晚意说:“清欢家里没人照顾,她这次受伤毕竟也是因你而起,住在这里方便养伤,直到她痊愈。”
他说话时,目光紧盯着秦晚意,似乎预想着她会吵闹、会反对。
然而,秦晚意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嗯,你安排就好。”
陆言深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把这归结为她终于“知错”和“懂事”了,脸色缓和了不少。
旁边的苏清欢却对着秦晚意,露出了一个胜利者般的、充满挑衅的笑容:“晚意,那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哦。”
自从苏清欢住进来,这个家就彻底变了样。
陆言深回家的时间明显变早了,家里时常回荡着苏清欢娇俏的笑声和陆言深难得的、温和的回应。
秦晚意则把自己完全透明化,尽量待在卧室不出去,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接触。
这天周末,秦晚意正在房间看书,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和苏清欢故作焦急的嚷嚷:“哎呀!我那条限量版的项链怎么不见了?昨天明明还放在这里的!”
声音越来越近,竟然直接闯进了秦晚意的房间开始翻找!
秦晚意皱起眉,放下书:“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找。”
苏清欢动作一顿,回过头,脸上哪有半点焦急,全是嚣张和挑衅:“你的房间?我想在哪找就在哪找,你管得着吗?说不定就是你嫉妒我有,偷偷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