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连糊弄一下她都不愿意,他个当爹的不仅不给她做,还不许她出去蹭别人的玩儿,说是给他丢人了。
可孩子毕竟有难以束缚的天性,因为滑冰车,赏佩佩没少挨揍,但凡寒假里,陈梦和发现女儿的衣服上沾了冰面上飞溅的泥水,就会立刻报告给赏岳林教训她一顿。
长久以往,每当赏佩佩眼巴巴地站在冰场边儿上看里头的孩子们嬉笑,都会扭过头告诉自己:不是她不能玩,而是她根本不想玩。
冰场里头又冷又脏,全是留着大鼻涕的傻孩子,一块破铁皮,两根烂签子,从东头滑到西头,指不定还连环撞上几个人。
她可不想摔个狗吃屎。
她不怕挨揍,她是自己不想滑的。
可能从小缺爱的孩子都这样,主动压抑自己的需求,就是她成长中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只要是她不需要的东西,就没人能从她手里抢走。
被剥夺和自我剥夺,总是后者会让人好过一点,起码还能残留一种自己为自己做了主的假象。她的悲剧是由她一手主导的,所以再怎么难受她都认。
但今天,溥跃牵着她的手,顶着一张春山般的笑脸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滑冰时,她没拒绝。
不仅没拒绝这项不适宜成人的娱乐活动,她双眼亮晶晶的,鼻息急促,就像是童年第一次偷跑出来家,跟小伙伴们相约前往冰场时一样兴奋。
要是有尾巴,她现在应该摇得像螺旋桨。
“真的?走啊!”
今天周一,天上还飘雪,老大片冰场上除了一堆染着白霜的冰车外,一个顾客都没有。
这位置距离赏佩佩家不远,两人是溜溜达达走过来的。
看场子的老大爷躲在铁皮房里头刷短视频,溥跃敲了敲玻璃,他放下手机戴上手边的老花镜,拉开窗口问他租车还是租鞋。
溥跃遗传他妈,运动神经强,从小单刀滑得就特别好,但赏佩佩不会,他自己玩儿也没意思,就租了两辆单人的冰车推到了冰面上。
怎么漂移,怎么刹车,怎么用最少的力气把冰车滑快,不等溥跃教学结束,赏佩佩已经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
还回头挑衅孜孜不倦的溥老师:“这玩意儿谁不会?我矮我重心低呀,你卯足了劲儿还不一定追的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