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说句难听的,溥跃这种人始终是会回到大城市重新发展的。

等到没有了留在东城赡养父亲的先决条件,她和他根本没有未来可谈。

赏佩佩对两个人的定位很清晰,她人老珠黄时的一段谈资,他曾经低谷时的一段意外。

两个人注定要走不同的路。

热水不停冲刷着后背,赏佩佩眼睛被洗发水蛰得生疼,鞠了一捧水冲掉睫毛上的泡沫,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正面回复,打了四个字,喊他:“早点睡吧。”

手背抹掉脸上的泡沫,她没忘记调整心情,询问溥跃自己记挂好几天的正事,在彻底冲洗头发前,赏佩佩打字问他:“我的摩托车修好了吗?后天上午我有调休,想去换车。”

翌日一早,赏佩佩比往日提前半小时达到疗养院打卡。

不是因为她像石头一样可以有节日奖金可以拿,而是溥跃昨晚那句简单的疑问句化作梦魇,让她几乎彻夜未眠。

明明理智告诉自己不在意,但情感细胞持反对意见。

睡前赏佩佩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大饼,断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在想谁,反复勒令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每当她快睡着,黑暗中的溥跃就像条穷追不舍的恶犬,从各种她意料之外的场景钻出来,摇着她的肩膀问她:“赏佩佩,你说话,你是不是关心我?”

“说话啊,你为什么不敢答?”

癫狂的程度,跟《情深深雨濛濛》里拍门的雪姨没有两样。

就在这种高强度的骚扰下,赏佩佩恍惚进入睡眠,可远不到起床时间,噩梦变本加厉,溥跃竟然勒住她的脖子不肯让她畅快呼吸。

那张淡色的唇凑到她耳边贴着她呼吸,像小说里的病娇男主辖制着她必须要她给个说法。

猛地睁开眼睛,一切当然是梦,赏佩佩的房间内没有黑化的溥跃,反倒是她的胸口上趴着一只正在假寐的猫咪。

小白猫头部向下,油光水滑的尾巴垂在她的脖子上扫来扫去,连带着尾巴下的菊花还在对她的双眼一张一合进行友好地问候。

没想到养猫还会遭遇这种羞辱,醒来时赏佩佩受到惊吓的程度不亚于做梦,抬手把猫拎到一旁,小白猫发现她醒了立刻伸了个懒腰跳下床铺,走到食盆旁声嘶力竭地“喵”叫。

顶着鸡窝头给猫加了猫粮,开了罐头,再趿着拖鞋上个卫生间。

等到赏佩佩像丧尸般立在洗手池前,人也彻底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