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包,看都没看陈辉那张写满“你不可理喻”的脸和李薇薇那虚伪的泪眼,转身就走。
摔门离场的当晚,陈辉破天荒地没去“安慰”他的小青梅,而是回了家。
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堵在卧室门口:
“老婆,我错了!我当时就是觉得都是朋友,抹不开面子......我保证,以后绝对站在你这边!”
他拉着我的手,语气“诚恳”:
“薇薇也知道错了,哭得眼睛都肿了!他们几个也觉得过分了,说下次组个局,正式给你道歉!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看在孩子的份上......”
他提到了孩子,我摸着小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底那点残存的期待,又冒了头。
我沉默着,没有点头,也没有再推开他。
陈辉把这当成了默许,立刻喜形于色。
一周后,所谓的“道歉局”来了。
还是那个包厢,还是那群人。
气氛比上次更诡异,带着一种刻意的、浮于表面的“和谐”。
然而,当服务员开始上菜时,我的心就一点点沉了下去。
满桌的菜,刺眼地宣告着谁才是这场“道歉宴”真正的主角。
香辣蟹、水煮鱼、宫保鸡丁......全是李薇薇平时最爱吃的、口味浓重的菜。
而我的老公陈辉,他明明知道我现在孕吐刚缓过来一点,闻不得太重的油烟味,吃不了太辣太刺激的东西,医生叮嘱要清淡营养,看来他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李薇薇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子,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她端起一杯白酒,袅袅娜娜地走到我面前,声音柔得能滴出水:
“嫂子,上次都是我不好,说话没个轻重,惹你生气了,我自罚一杯,给你赔罪!”
她说着,仰头就把那杯白酒干了,脸颊迅速飞上两抹红晕,眼神却瞟向陈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邀功和得意。
放下酒杯,她又“贴心”地补了一句:
“嫂子你现在怀着宝宝,可不能喝酒哦,心意到了就行啦!辉哥,你说是不是?”
陈辉立刻点头附和:
“对对对,薇薇说得对!老婆你以水代酒就行!薇薇都干了,诚意够足了吧?”
他语气轻快,仿佛李薇薇干了这杯酒,对我造成的羞辱与伤害就能一笔勾销了。
桌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是啊嫂子,薇薇都自罚了,多大点事儿,翻篇了翻篇了!”
“辉哥说得对,心意到了就行!”
3
我看着眼前这杯被他们“赦免”不必喝的酒,以及这一桌子我无法下咽的菜,心底最后一丝温度,彻底熄灭了。
我一一扫过众人,陈辉脸上挂着急于粉饰太平的谄媚笑容,他的朋友则一个比一个的虚伪。
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剩下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
我轻轻推开面前那杯水,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李薇薇,再看向那群起哄的“朋友”,最后落在陈辉脸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们一群人,给一个孕妇‘道歉’,点的菜全是李薇薇爱吃的辣口重油,忘了我连油烟味都闻不得,逼她端着白酒到我面前,明知道我不能喝,还说什么‘心意到了就行’?”
我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
“我就想问问各位,是都没妈吗?”
“不然怎么会连最基本的,孕妇需要被照顾、不能被逼喝酒这种常识都不懂?”
“还是说,你们所谓的‘道歉’和‘玩笑’,就是专挑孕妇的痛处戳,看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