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还有脸，来说爱我！”

傅霆深低下了头。

“阿怡，我……”

“是我糊涂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以后的人生，让我好好弥补你，白发到老。”

我荒谬地一笑。

“白发到老？”

“和你白发到老，是指四十年来，说不到四句话吗？”

“是指那仅仅四句话，就有三句来问我，怎么死的人不是你吗？”

傅霆深不敢置信地抬头。

“你，你也？”

他眸光，寸寸变灰。

直到完全落空，变得绝望。

“阿怡，我懂了。”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第11章

11.

太阳落山的时候。

傅霆深离开了。

他把山楂花做成了标本，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桌上。

标本上垫着的纸，是一行清秀的楷书。

【八岁那年，你说你爱山楂花，我记了一辈子。】

【六十岁生日那天，我想和你和解，我竟然那么爱面子，永远都说不出口。】

【我真蠢啊，你明明也喜欢法国玫瑰，不是吗。】

我撕碎了花。

也撕碎了纸。

一起扔到了垃圾桶里。

那些愧疚，比不过我痛苦的万分之一。

我依旧努σσψ力工作。

在高原上，建起一座座预防灾害的设施。

身上的哈达，沉得要命，却也幸福。

人生就该这样过啊。

我淡忘了许多的苦痛。

却在三年后，从援藏的同事口中听到了关于傅霆深的消息。

听说，他为我家平反了。

那些证据，他并没有丢掉，而是一直保留着。

苏家被整个大院唾弃，声名狼藉。

而苏如烟本来有着编制的工作，被迫离婚后，却死性不改，造谣生事。

最终，丢了工作，去码头干苦力。

苦力也没干多久。

她就疯了，进了精神病院。

至于傅霆深，他退伍了，南下深圳卖山楂。

赚到的钱，都给了孤儿院。

唯一遇到过他的熟人，说他变得很老很老。

整日酗酒，患上肝癌，命不长了。

同事说到这里。

我有些晃神。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

“别愣着呀，高原还需要我们继续帮扶，去下一个任务点吧。”

我微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