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运动会上,她扭伤了手腕,疼得眼眶发红。
沈骥也是这?样半蹲在操场上,小心?翼翼地用冰镇矿泉水为她冷敷,怕皮肤太刺激,还?特意找来?医用口罩包住瓶身。
鼻子蓦地一酸。
无论是那个在树荫下为她冰敷的校服少年,还?是如今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沈总,给予她的始终是这?样沉默而坚定的守护从未改变,也从未有过半分伤害。
而她这?日子的疏离、抗拒,那些故作冷静的试探和刻意的躲避,不过是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未婚妻”,还?有七年前那场不告而别。
夜风拂过发梢,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天的别扭与?执拗有多孩子气。
“当年……”走出?馄饨店时,她终问出?那个在心?底压了七年的问题,“你们为什么突然离开?”
雨后的夜风裹挟着潮湿扑面而来?。霓虹灯在积水中?扭曲变形,斑斓又冰冷。
沈骥立在路灯昏黄的光晕里,烟嘴被他咬出?一道浅浅的齿痕。打火机“咔嗒”一声,蓝焰窜起的瞬间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
烟灰无声坠落,在积水里发出?细微的嗤响。
片刻过后,低沉的声音才在夜色中?传来?,“家里有事。”
邱千太熟悉这?个表情当年沈骥坐在车上,夹着烟的手指搭在车窗外,就是这?样微微绷紧下颌,双眼浮光迷离,深不见底。
七年了,难道沈骥还?没有走出?当初那件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路灯将男人?的轮廓勾勒得格外锋利,曾经那个在阳光对她微笑的少年,如今连吐出?的烟圈都?带着沉重的枷锁。
邱千不自觉地抬起手,又在半空中?顿住。
“沈琛呢?”她生硬地转移话题,“还?在国外?”
“下个月回来?。”
“那……能把他微信推给我吗?”
沈骥捻烟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手机冷光亮起的瞬间,照亮他眉间一闪而逝的微动,“发了。”
“谢谢。”
点?开好友申请界面时,沈琛的微信名从“家庭一级保护废物”变成了“地球一级保护废物”。这?个熟悉的中?二调调让她心?尖一暖。
“对了,”她状若无意地提起,“沈琛走之前留了一万块钱,我想……”
“联系他就行。”沈骥干脆地截住话头,车门在他手中?发出?咔嗒一声轻响,“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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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过后,她和沈骥又退回了客套的疏离。七年时光在他们之间划下的鸿沟,不是一碗馄饨就能填平的。
微信聊天框里,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冰冷的转账记录上。
至于?沈琛好友申请石沉大海。
竞标结果公布前的日子像被按了慢放键。明明忙得脚不沾地,抓起手机一看,却才下午两点?。
好容易熬到?晚上,邱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手机屏幕亮了又灭。
对面卧室传来?动静,刘纯踩着拖鞋趿拉趿拉地走出?来?,应该是去洗手间。
邱千忙把被子捂上,装睡。下一秒,就听到?“嘭”的一声。
浴室门被推开
“邱千!快来?!快来?!”
“怎么了?”
邱千一个激灵跳下床,光着脚冲进浴室。预想中?的惨状没见着,倒看见刘纯像只壁虎精似的扒在水管上,耳朵恨不得钻进墙里。
“你……”担忧瞬间化为无语,“大半夜演什么聊斋呢?”
“嘘”。刘纯把食指放在唇边,向她招招手,“你也过来?听听,证明一下是不是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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