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炀塞了满嘴,含糊不清地又瞄准下一个目标,“沈一你也当心,有个小白兔看着人畜无害,背地里?可是小电影的死忠粉”
邱千的脸“腾”地一下热透了。
“毛肚好了!”她?几乎是抢着说,飞快地把漏勺连同刚涮好的毛肚转向许炀。
幸好有火锅的热气罩着,她?的“火烧脸”才不那么显眼包。那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怕是要被这乌鸦嘴钉死在耻辱柱上。
就在邱千想拿一杯冰酸梅汤降温时
“给我看看。”
沈骥低沉的嗓音毫无预兆地响起,温热的吐息几乎扫过她?的耳廓。
邱千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张被冷落在桌角的涂鸦纸,慌忙抓起递了过去。
“是我凭记忆画的……可能画得乱七八糟,没什么价值。”
“嗯。”沈骥只应了一声,目光已落在纸上。
纸张在男人长指间发?出?轻微的脆响。顶灯昏黄的光线流淌而下,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在鼻梁和下颌处投下浓重的阴影。
他看得极其专注。片刻后,单手抖出?一支烟,咬在唇间,金属打火机“咔嗒”一声脆响,火苗窜起的瞬间,映亮了他微蹙的眉心。
“介意么?”烟火明灭间,他忽然抬眼。
邱千下意?识地摇头,视线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缕袅袅升腾的灰白烟雾。
烟丝与火锅蒸腾的热气在空中缠绵、交融,如同一层薄纱,在他深邃的眉眼间缭绕,模糊了他的神情,却?意?外地衬得双眸愈发?幽深锐利。
铜锅里?汤汁持续沸腾的咕嘟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填补着两人之?间沉默的空白。
半晌,沈骥眯起眼,夹着烟的手指在纸面上点了点。
邱千不自觉地倾身向前,发?丝扫过纸面她?凭着记忆临摹的陈瞿涂鸦,凌乱的线条间,几个歪歪扭扭的“E”字母格外显眼。
“如果”沈骥的声音混着沙哑,在烟雾中沉沉落下,“这不是字母,而是欧元符号?”
“?!”
邱千醍醐灌顶,倏地抬起头
目光猝不及防地、直直撞进沈骥的眸子里?。
那双幽深的眼,此刻近在咫尺,仿佛吸纳了窗外所有的黑暗,比她?记忆中任何时刻都要摄人心魄。
视线纠缠的刹那,一切嘈杂瞬间被抽离、湮灭。
七年了,她?第一次放纵自己这样打量他
男人的下颌线绷得紧直,棱角比少年时更加硬朗分明。眉骨投下的深邃阴影里?,是被岁月沉淀后的成熟。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剧烈撞击,咚咚的声响震得她?耳膜发?颤,几乎能听?见血液奔涌冲刷血管的呼啸。
就在这时
“爽!嘭!”许炀猛地把啤酒杯拍在桌上,打了一个酒气熏天?的饱嗝。
邱千如梦初醒般浑身一颤,仓促别?开脸。
“小爷把陈瞿那孙子当羊肉涮了,这口恶气总算出?了一半!”
咕咚咕咚又灌下半杯啤酒后,许炀甩着袖子站起来,扫过两人面前几乎没动过的小料碗碟,嫌弃地直咂嘴,“和你们吃火锅真没劲,好像在吃丧席!走不走?”
他脚下发?飘地拎起外套,身子晃了晃,“小爷还得连夜赶回北临呢……半路要是撞上个狐狸精,嘿,我可把持不住!”
三人走到停车场,夜风裹着凉意?扑面而来。
邱千刚在副驾驶坐定,车窗就被“咚咚”敲响。
许炀不知何时又小跑过来,硬是扒开车门探进半个脑袋,“喂!退房记得要水单啊!小爷回头非得查查你们开了几间”
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