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尔才知道,程京蔚也会意大利语,很流畅,他看到台阶上的江稚尔,和众人介绍,这位是今天的讲解员,也是清大文博系的学生,下个月即将去意大利做交换生。
众人以欣赏的目光看向江稚尔,包括程京蔚。
江稚尔用意大利语与英语分别向大家问好,而后将众人引至馆内,先介绍各区域藏品分类,再随着路线一件件讲解过来。
她的解说词写得非常棒,融入中国文化与时代特色。偶尔有人会发出疑问,江稚尔也能迅速给出详细解答,或是意大利语,或是英语。
本来今天程京蔚是不必亲自来陪的,但怕江稚尔应付不来才一起过来,没想到这样的场合她已经能应付自如。
刚刚考出C1,第一次面对真枪实弹的考验,当然是困难的,可她准备得非常透彻,比他料想的最好还要好。
江稚尔的成长是悄无声息的,在图书馆、在培训机构、在操场、在地铁中,在北京她独自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在这一刻,振聋发聩。
让程京蔚的心跳共振。
……
晚上还有个聚餐,江稚尔也一道。
她和程京蔚走在最后,男人轻轻拍了拍她肩膀,低声而认真地说:“非常棒,尔尔。”
江稚尔长舒了一口气:“我准备了很久,总算圆满结束了。”
程京蔚笑:“紧张?”
“当然啦。”
“看不出来。”
江稚尔抬眼瞧他,笑:“能让你看不出来紧张,说明我准备工作确实做得挺充分的。”
此时此刻,江稚尔站在夕阳里,黄澄澄的阳光下,灰尘在半空悬浮,她微仰着头,下颌线条流畅,看着格外干净清爽又利落。
程京蔚的心就这么动了几分。
晚餐大家都喝酒,除了江稚尔。
饭桌上大多是收藏家客户们和程京蔚交谈,偶尔会和Eliza沟通。Eliza只紧急学了些商务意大利语,多数时候需要由江稚尔翻译。
中途江稚尔手机响了。
程京蔚无意瞥到,“以珩哥”三字,那口刚入喉的酒突然变得烧灼起来。
“二叔,我出去接个电话。”江稚尔附在他耳边低声。
“好。”
周以珩如今正在德国念金融研究生,相距七千多公里,但他知道两人并未因此断联。
马上就要去意大利,江稚尔先将一部分行李寄去,寄到周以珩住在意大利的好友家。
他这通电话是为告诉江稚尔快递已经寄到。
两人闲聊片刻,江稚尔回宴会厅,服务生刚给程京蔚放了新一个白酒分酒器。
他今天喝了不少。
等送走各位客户,两人一道坐上车,江稚尔才发觉,程京蔚似乎喝多了。
这还是江稚尔第一次见他喝多。
程京蔚酒品好,并不多话,只是眉心紧皱,虚阖着眼。
江稚尔取出车内的矿泉水,替他拧开:“二叔,你先喝点水。”
男人抬手握住瓶身,却未接过,往下滑落牵住了江稚尔的手。
江稚尔一顿,抬眼,看到他泛红的眼尾,不知是因酒醉还是别的。
她低下头,默不作声抽出了手。
途经药店,江稚尔让司机
椿日
停车,去买了一盒解酒药。
……
到家,司机帮着江稚尔一块儿扶住程京蔚,将程京蔚扶入卧室后,司机便先回去。
楚姨已经睡觉,也没再打扰她,江稚尔用温水冲了杯柠檬水,取出两片解酒药,走入程京蔚卧室。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