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个巴掌,即使程舒逸此刻站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云九纾还是感受到脸颊泛起火辣辣的疼。

是的,云九纾不敢起誓。

在最开始接近司听白时,云九纾确实是带着目的,因为她恨透了江钟国也恨透了司家人。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司雪案,宜程颂就不会被贬边境。

这件事已成梦魇,日日夜夜困住云九纾。她的爱人,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明明在二十一岁就能跻身少尉,以宜程颂的能力和谋略本该过更好的人生,却在最是风光得意晋升时被人陷害,在祖国最遥远的地方苦熬十年。

所以在司听白说她有办法引出司雨的时候,云九纾当然知道这个计划里有多少危险,但兵行险胜,为了抓住司雨替宜程颂翻案,云九纾还是答应了。

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什么?”程舒逸看着云九纾一点点变得内疚的表情,不屑笑道:“最是能言善辩的九老板,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她字字句句都锋利无比,云九纾被刺得无处可躲:“是我对你不起......”

“没用,云九纾,”听着这声歉,程舒逸的脸色彻底冷下去:“除非你今天把我也弄死在这里,不然......”

“我保证,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还在观察这个坑底的琢磨取景的姚落河被这句话给惊讶到,忍不住抬眼望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报复的狠话在程舒逸嘴巴里讲出来时,姚落河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

倒不是因为质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以程舒逸的疯狗性格,她说到做到,但让姚落河惊讶的是,程舒逸居然会将自己的命压在前面。

圈中浮沉十年,程舒逸捧了多少人又毁了多少人,名利场中游戏人间的上位者,利字当头的脾性居然会以命相赌,说这话的人还是程舒逸。

这可是程舒逸。

被这句话震慑到的不只有姚落河,其余守在一旁的女兵们面面相觑,踌躇着下一步的动作。

现场的气氛静到了极致,唯有坚持不懈抢救中的仪器发出声响。

“有了!”

那个一直在坚持进行心脏复苏的军医突然惊喜地叫出了声:“有反应了!!!”

人在失去意识后的死亡时间是难以定义的,宜程颂随行的部队医生擅中医,被从土坑里抛出来的司听白尚有余温,一针扎在还阳穴上锁着,再加上即使供了新氧和急救措施,原本渐失的生命体征竟然开始恢复。

虽然能把到的脉搏仍旧是薄弱到近乎没有,随时会断气的危险,但总归是有了希望。

原本还在对峙的人们注意力全部落过来,察觉到司听白开始渐渐恢复心跳和脉搏后,老中医又下一针,张罗着周围的人将司听白抬上车。

“是我对你不起,”云九纾看着注意力跟随着司听白远去的人,上前轻声承诺:“若是司听白能顺利脱险醒来,以后不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