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纾没想到司雨居然真的狠心到会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活埋了, 更没想到她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没能保护住司听白。

负责搜救的女兵们速度很快, 原本被埋得不太深的司听白已经被挖出来了,为首来汇报的班长小跑过来,行了个礼:“报告!已经救援完毕, 但受害者已无生命体征。”

她的声音回荡在夜色中, 像一记重拳砸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也彻底压断了云九纾心里刚刚提起来的那根弦。

已无生命体征。

明明三个小时前是自己跟?*? 宜程颂亲眼盯着司雨的车进城的, 明明在更早一点前她还亲耳听见过司听白的声音,甚至在今天早上,她们还通过电话。

那么鲜活的少年人, 怎么可能没了生命体征......

负责抢救的军医仍旧在进行着心肺复苏,可陷入昏迷中的人却无半点反应。

“放你爹的屁!”率先反应过来的人是程舒逸,她终于舍得将视线从被审判的宜程颂身上挪开, 转过脸望向那被团团围住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会没有生命体征?怎么可能......”

不再管谁的阻拦, 程舒逸狠狠推开试图拉住她的女兵, 拨开层层人群,她终于看见了司听白。

这个早上才刚和自己说, 会等着自己看完姐姐出来的小孩此刻被泥弄得脏兮兮。

本该在大荧幕上享受完掌声和鲜花的那张脸变得暗淡,唇上泛着不自然的灰白, 那股她独有的朝气被脏污吞吃了个干净,只剩下那花开败了后的颓。

她变得灰扑扑,好可怜。

“女士,请您...”离得最近的那个女兵下意识想搀扶程舒逸,却被狠狠推开。

“滚。”

程舒逸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只想推开一切去往司听白身边。

出口的话是硬的,可双腿却莫名其妙发了软。

正跪坐在司听白身边的军医仍旧在进行着心肺复苏,靠过去的程舒逸不敢擅动,她跪下去轻轻地抬手攥住了司听白的指节。

仍旧残有体温的热,那修剪整齐的指尖在掌心中压下深浅不一的残痕,无一不诉说着司听白陷入昏迷前沉浸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被挖开的那个坑深极了,未被掘开的土上车轮压痕犹在,这样残忍的手段几乎一点生路都没有给司听白留。

新氧拆开,被强行从司听白的口鼻处被灌入肺腔。

随车来的军医正在进行救援,耳边充斥着脚步声,吵嚷声,以及不断被弄下车的各种仪器的声音。

可在握住司听白刹那间,程舒逸突然觉得四周变得好安静,她什么都不能感知到了。

在这一刻,她的心境跟司听白此刻的状态一样。

失去生命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