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话语,连哭也是无声的,可偌大的客厅此刻四处都弥漫着程舒逸此刻的痛苦。
拥抱着她的司听白心都要被这隐忍的哭泣弄碎掉了。
司听白不敢想象在过去,没有自己安抚的日子里,程舒逸是如何一次次亲手把伤口揭开,冷眼看着自己鲜血流尽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被揭下的痂覆回去。
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放任伤口溃烂,甚至在伤口即将有好转时,又再次将自己划伤。
程舒逸不许伤口好,她不许自己遗忘周昭。
日积月累下来的情绪最终化作执念。
程舒逸用冷漠无情将自己封闭,拒绝任何人靠近她,拯救她。
“不要去想如果当初你没有坚持会怎么样,别美化你没到达过的那条路,”司听白轻声安抚道:“我想当初周昭做出那个决定时,绝对不是为了让你现在抱着对她的悔恨,自我折磨着度日。”
再次提起周昭两个字,司听白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愫。
她原以为会是情敌的人,居然无形中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怪不得自己当初对程舒逸说狠话,编排周昭死因时,程舒逸会那么生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司听白是最没资格恨和怪罪周昭的人。
那个从来只在程舒逸口中出现过的周昭,那个被自己当成假想敌的周昭。
是她用命换来了自己和程舒逸的生。
司听白轻轻拥抱着怀中人,努力想要帮程舒逸分担掉痛苦。
终于将所有故事全部讲完,程舒逸抬手擦拭掉泪水。
“司念念,”程舒逸深吸了口气,慢慢地叹出去。
那年山上的回忆早已经被程舒逸在无数个睡不了觉的深夜翻看到生茧,但像现在这样毫不保留地对人讲出来。
却是第一次。
程舒逸将自己的一切都坦白,她毫无保留地展示给司听白关于她的过去。
如果不是司听白,这些东西恐怕到程舒逸死的那天也不会讲出来。
她的心里日复一日有雪落下,可她静静承受着,没有人知道。
“我在,舒逸。”司听白收紧手臂,拥抱着程舒逸,用体温回应她:“我在。”
“如果当初抱你下山的人是周昭,如果你遇到的人是周昭,”程舒逸的话顿了下,慢慢地说:“那你现在执着的,爱上的人会不会是她?”
没有忘记司听白说过的执着于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