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好冷啊......舒逸...
你来......带我回家了吗......”
风声夹杂着话语声,像是被报废掉的机器磁带,那声音直直往程舒逸心里钻。
牵着司听白的那只手已经裹满了泥,站在原地的司听白眼睁睁就要消失了,被泥水拽住的程舒逸艰难地挪着步子,下意识地往司听白那个方向靠。
她想拉住司听白,她不想让司听白消失。
可是所有努力都是徒劳,司听白的最后一丁点指节也被泥水吞噬,从另一个泥潭里钻出来的周昭完好无损地站在了身后。
这一次程舒逸根本没有做选择,但司听白却消失了。
像是惩罚,又像是报复。
从梦里挣脱出来的程舒逸大口大口喘着气,理智也开始回笼。
温暖的病房,入眼是白花花的墙壁。
手臂和膝盖处都包裹着纱布,消毒水混杂着药物的味道往鼻腔里钻。
程舒逸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没有泥浆也没有血液,身边是焦急的俞原野和陈橙。
还好,是梦啊。
自己没有带着司听白上山,没有再搞丢司听白第二次。
程舒逸长长地舒了口气,干涩的喉咙发出呼呼的喘息声,这声音倒是听起来像那梦里传出来的风声。
被按铃叫来的医生帮程舒逸再一次做了检查,各项体征指标都是健康平稳的,除了皮外伤外并没有大碍。
“可是医生,舒逸她还是不能发出声音。”俞原野看着努力想发出声音的人,安抚性地拍着她的背脊:“请问这什么时候能恢复啊?”
听着俞原野的话,医生沉吟片刻又检查了下程舒逸的喉咙,嗯了声说:“突然失语和情绪是有关系的,当患者出现心情低落以及情绪紧张,会导致失语的现象出现。”
“失语主要是由于神经中枢病损,导致抽象信号思维障碍,以及脑外伤受损或脑血管供血障碍受损引起的①,但是我们已经为程小姐做过脑CT和详细检查排除过,没有问题,所以程小姐还是应该多休息,把情绪和心情调理好了,自然就可以发出声音了。”
细致地叮嘱完注意事项,临走时,医生又给程舒逸补开了一些安眠好睡的药,反复强调要好好休息。
病房门被关上,俞原野强撑起笑意道:“听见了吗?医生叫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嗓子自然就好了。”
听着俞原野的话,程舒逸难得乖巧地点了头。
她现在没有了工作,连个忙起来分散注意力的借口都没有。
吃了医生开的药和陈橙煲的粥后,刚醒没多久的程舒逸洗漱完再次睡了过去。
严重亏空的身体这一养就是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