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圆椰,”陈橙收回手,轻声问:“上次我们说的那件事,你有跟舒逸聊过吗?”

一直沉默着发呆的人被唤回神,俞原野脑海里满是前天在山上看见程舒逸的那一幕,光是想想仍心有余悸。

看着还昏迷的人,俞原野轻叹道:“一直没时间开口来着,这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劝。”

上次把程舒逸从酒吧捞出来送回家后,陈橙察觉到了程舒逸的不对劲。

过去程舒逸的许多事情都喜欢自己扛,虽然工作强压力大,但起码她的状态是好的。

那晚在酒吧,陈橙明显能感觉到程舒逸状态不对,或者说那种状态是最不该也最不可能出现在程舒逸身上的。

独坐在喧闹气氛里,却如死水般平静,虽然作为好朋友不该说,可那副样子明显就是失去了希望和生志的漠然感。

陈橙跟俞原野商量,要找个时间带着程舒逸去看心理医生。

可刚说完没过几天,程舒逸就出了车祸。

看着面色惨白仍在昏迷中的人,更加坚定了陈橙的猜测。

“这段时间,舒逸有在你面前哭过吗?”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陈橙抬头看向满脸不解的俞原野:“就是那种情绪崩溃的,不受控制地大哭。”

被这一问,俞原野忍不住皱起眉在心里回忆。

小时候的程舒逸情绪外露活泼开朗,偶尔撒娇耍赖已是常事,可是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俞原野再也没见过活泼的程舒逸。

这么多年程舒逸把工作看得比命还重要,除了在得到周昭线索时有过着急和紧张的情绪波动外,基本上不会外?*? 露情绪。

基础情绪都深埋着的人要情绪崩溃不受控制的大哭,俞原野翻遍脑海都找不到一次。

“从来没有过。”俞原野如实道:“她长这么大,我没看她哭过。”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陈橙叹了声气道:“芋圆椰,舒逸病了,她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

病房的气氛因为陈橙这句话而瞬间冷了下去。

房间里弥散着死一般的沉寂。

俞原野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了一把,她看着昏睡中的人,眼神里的心疼和怜惜几乎要溢出来。

明明程舒逸是她们三个人里最小的,可却是扛事最多的一个。

这么多年,俞原野只知道程舒逸被周昭的死给困住了,她以为找到周昭程舒逸就可以好起来了。

可是现在看来,程舒逸似乎并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

她仍将自己困在围城中封闭起来,做完旁观者的朋友们进不去,而被困其中的程舒逸走不出也挣不脱。

俞原野长长地叹了声气,抬手轻轻为程舒逸掖了掖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