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警笛的清理,俞原野几乎将车速提到了最快。

赶来时看见的就是程舒逸那卡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车,以及随时会爆炸的现场。

“俞姐,您来了?”女警自觉地为人让出位置,轻声安抚着:“万幸,车被护栏卡住了,除了闷太久和碎玻璃外,没有特别大的伤。”

俞原野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程舒逸,又看了眼车,提着的一口气始终不敢松懈。

真的是万幸,因为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半步不到的距离,失去平衡支点的车就会坠下去。

一旦坠崖,就算是王母娘娘来了,也救不回来程舒逸这条命。

从警十年,又一直在刑警队,什么样的案发现场俞原野都见过。

可是这一刻俞原野还是没忍住。

强撑了一路的弦断掉了,豆大的眼泪砸下来,滴到程舒逸的脸颊上,混着血污没入程舒逸的发丝。

已经转醒的程舒逸听见哭声,艰难地抬着胳膊。

虽然视线尚不清晰,但程舒逸还是听出了俞原野的声音。

从小到大,这还是程舒逸第一次见俞原野掉眼泪。

就连小时候被欺负也一声不吭的人,哭起来也是隐忍的。

喉咙里被堵住,发不出声音的程舒逸艰难地张着嘴。

开合的唇不停地做着口型:【别哭。】

“你......”看着程舒逸的口型,俞原野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年过三十的刑警副队长,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站在一旁的女警看直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

没有理会旁人的惊讶,俞原野握住程舒逸举起来的手。

肩膀上被碎玻璃扎出的伤口淌着血,染红了程舒逸的指节。

触摸到温润的血,俞原野颤着声音问:“这个时候还安慰我,你疼不疼啊?”

已经没有力气的程舒逸轻轻摇着头,很努力地想要挤出笑意去安抚俞原野。

在刚刚车撞向护栏,玻璃碎裂悬崖冷风灌进来的那一刻,程舒逸松开了手和紧踩着的油门。

她不再做任何补救措施,平静地等着死亡的降临。

甚至在车腾空的那一刻,程舒逸的脑海里浮现出周昭的笑颜。

仿佛那一天她和周昭都顺利下山了,被抱下来的孩子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