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 满腔期待全部落空。

程舒逸回想起刚刚在飞机上的欲盖弥彰。

什么恢复成九年前的样子,什么希望学姐没有发现自己变很多, 什么紧张和忐忑,其实不过是一场自我欺骗。

僵坐良久的腿早已经酸麻, 程舒逸终于肯挪动自己了。

她麻木地踏入雨水中。

鞋跟撞击在大理石上,发出闷闷类似于哀嚎的委屈。

见人肯下来了,司明裕勾了勾唇,忍不住想心里讥讽程舒逸,现在还只是看见陵园就已经受不了了,那等下真的将东西挖出来,她岂不是会崩溃?

一想到能让眼前这个被司听白深爱着的人痛苦,司明裕就腾升起某种无以言说的爽感。

这也是司明裕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拿着骨灰去找程舒逸交易,而是不惜舟车劳顿,也要带着她亲自来挖的原因。

就是要程舒逸以为周昭还活着,以为自己可以见到周昭,抱着满腔期待从江城而来,然后再狠狠地摔碎她的念想。

让她痛苦,让她受折磨。

那特意更改过的卷宗资料,那特意释放出周昭还活着的假消息。

和过去九年无数次愚弄戏耍程舒逸一样。

这一次,程舒逸再一次被司明裕捉弄。

看着避开雨伞,踉跄着扑进雨里,一步一步往陵园深处走的女人,司明裕勾起唇。

走出来的程舒逸并没有站在为她准备的伞下,任由暴雨砸在她的发丝,肩膀,以及心脏。

大衣被暴雨浸透,重重压在身上,挣不开的牢笼囚住程舒逸。

每往墓园走一步,周围墓碑上的字迹就清晰一分。

司家陵里只有女性配被供奉,百来个墓碑,承载着司家的百年传承与历史。

当环视了一圈这精美的仿若欧式花园的墓园后,程舒逸发现并没有看见周昭的名字。

甚至也没有发现司雪的碑。

已经不敢再抱有期待的心麻木了,程舒逸心存侥幸,猜测着周昭会不会是什么守灵人之类的职业时。

司明裕的声音在身后如鬼魅般响起:“没有找到周昭的名字,是不是松了口气?”

看着被暴雨淋湿的狼狈女人,司明裕笑意更甚。

指尖仍旧把玩着那个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