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台阶越来越少,火势紧紧追在身后,时不时就有带着火星的设备脱落,砸在脚边变成新的起火点。
司听白小心躲避着,不敢停顿也不能停下。
“程舒逸,你要干什么?”
她的喊声闷在氧气罩内,回荡在烈火中。
“司听白。”
程舒逸的最后一丝力气也已经散尽了,她趴在司听白的背上,听着身下人粗重的喘息声。
已经在科技时代生活久了的人早已经习惯了电梯的便捷,很少会再爬这样的楼梯。
安全通道里没有灯,每一步都是忐忑。
可司听白却走得很稳。
少女用单薄的背脊撑起一片栖息地,不用在火场中带着遗憾死去,程舒逸已经很知足了。
“如果我今天没能出去...”程舒逸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早已经冰冷的唇贴在司听白耳边,轻声说:“帮我做一件事情,好吗?”
上一次这样近距离感受到死亡,还是九年前。
九年前在山上找到那个重伤的小孩时,程舒逸所有的力气都已经用尽了,还因为救周昭而摔伤了腿,每走一步都是折磨。
那时周昭将身上所有的食物和水都留了下来,只拿了一个强光手电,对程舒逸说:“你抱着她走大路,我先下小路去找救援。”
小路是她们上来的路线,上山时间要比大路快一倍,可也比大路要窄小和凶险得多。
负伤的程舒逸背着昏迷状态的小孩,在山顶和周昭分手。
却不料那一别,竟再没见过。
程舒逸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下山的,也不知道司家在背后做了什么。
再醒来时,京城的报社将程舒逸和周昭双双除名。
周昭写出来的报道和拍摄的视频全被删除,连带着她人,一起消失。
这么多年程舒逸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
但现在似乎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查了。
程舒逸说:“帮我找到周昭。”
这是程舒逸的执念,也是遗愿。
听着身后人越来越弱的声音,托起氧气面罩的那只手却无半分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