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听白将鞋摆好后并没有起身。

温热的手覆盖上那双泛红的脚背,小巧如玉的脚趾被一同包裹进入掌心。

体温随着揉捏的动作传递进另一个人的身体,心疼与怜惜都藏在动作里。

程舒逸正发信息的手一顿,抬起头看见少女的发顶。

上了车的人并没有坐,不算窄的座椅距离仍旧无法完全容纳司听白的一双长腿,这样蹲着的动作光是看着都会觉得难受。

但司听白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认真地为自己揉着脚。

短短一晚上时间,程舒逸对司听白的印象就刷新了三次。

先是截胡消息私自赴宴,然后是对着电话给自己安了个挚爱的身份。如果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攀附自己拿到资源,可刚刚的饭局她却又安静沉默着把存在感降低为零,现在上了车却又为自己揉起了脚。

程舒逸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这个小孩了。

“好了。”被高跟鞋挤出来的不适感消散在这温柔的动作里,程舒逸轻轻收了收脚:“蹲着不难受吗?”

看着那一抹红痕被揉散,司听白仰起脸轻声问:“我比较在意姐姐会不会难受。”

奇怪,明明同样是讨好人。

司听白却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反感生厌。

相反,被她这样仰望时,程舒逸没由来得生出些许掌控的快感。

“过来。”程舒逸将手机丢到身侧的座椅上,认真地看着眼前人。

司听白仍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只是转了个身,与程舒逸面对面。

“既然不喜欢这种局,为什么要代替孟宁九出席?”这个问题放在一般人身上,程舒逸并不会问。

入行多年,圈中的妖魔鬼怪程舒逸早已经见了个遍。

同行之间的明争暗斗,这样的事情并不少。

可是眼前人的眼睛是那样纯粹,丝毫看不见半分算计。

唯一能捕捉的,只有对自己的欲望。

她靠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程舒逸很难将勾心斗角这四个字放在司听白身上,也不愿意把这四个字与她相联系。

“因为担心今晚的局不干净,我从小练跆拳道,一打五不是问题。”司听白态度坦荡,毫不遮掩自己的占有欲望:“而且我不想姐姐踢掉高跟鞋后,来为姐姐揉脚的人是孟宁九。”

得到满意的答案,程舒逸的笑意渐深。

她一点一点俯下身去,拉近二人间的距离。

“那你想要什么呢?”程舒逸平视着司听白的眼睛,轻声问。

“你。”

毫不犹豫的回答,司听白的声音回荡在车厢内。

从京城来江城,抛弃原有的一切。

只为了来到你的身边。

“好乖啊。”程舒逸倾身吻上眼前人的唇,似奖励般轻轻咬了一口:“已经开始训练了吧?还适应吗?”

浅浅如梦般的一吻,司听白刚闭上眼睛却又被这句问询给打散了欲念。

想起自己被声乐老师溺爱但其实只能勉强算能听的声乐项,以及还没开始的舞蹈班,司听白没由来地有些心虚:“还适应的姐姐。”

虽然走调,但好歹开了嗓。

还学会了用丹田唱歌呢。

司听白在心里安慰自己。

“好。”

程舒逸又落下一吻,“邵苏把规矩和你讲过吧,每个练习生都要经历大选,而且今晚的节目我还缺一个名额,你有什么想法吗?”

近在咫尺的唇,是司听白此刻唯一想得到的东西。

她被程舒逸的呼吸弄得心猿意马,唇齿发干,忍不住问:“姐姐我今天表现得好吗?”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