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楼层全被司听白给排除了,她控制着呼吸的频率,闷头往上爬。

越是往楼上走,越是能感受到火势的汹涌。

滚滚浓烟逼得人睁不开眼睛,设备的塑料外壳在燃烧后散发出的难闻味道熏得头晕,被浓烟剥夺的正常视线,四周时不时传出某种物品无法承受高热后发出的爆裂声。

高楼层可供呼吸的清新氧气越来越少,呛人的烟似鬼魅幽魂般缠绕,被加热到烫人的空气流动着,黏在肌肤上试图寻找到引燃点。

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司听白不断增加着向上爬的速度,她恨不得自己能多生出几双腿,最好能长出翅膀,就这样飞到程舒逸身边。

可是不论司听白再怎么着急,七楼的距离即使放在平时,按照普通人的速度爬上去也是要费些力气的。

更别提此刻正不断加剧的火势。

旁人拼了命往外躲避的危楼,身体在感知到危险后发出警报,求生的渴望和本能让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

司听白却忤逆求生的本能,义无反顾地不断向上爬。

到三楼拐角处时,从天而降的巨型探照灯就碎裂在距离司听白不过一步之遥的地方。

火势仍在蔓延,越来越多的设备受到波及开始坠落。

视线受干扰的情况下,司听白只能时刻保持着耳朵的警惕,以防被坠落的东西砸伤。

这是一栋导演楼,为了确保节目的精良制作,所有的设备都采用的是最好最昂贵的。装饰用的雕塑以及晋级成功的25位练习生们的海报在此刻成了火舌肆虐的载体,被烧断了电线的摄像机和灯盏开始坠落。

......

......

滴答

小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水渍顺着发梢滴落到眼睫上,伴随着眨动的瞬间,水珠浸入瞳孔。

程舒逸本就敏感的眼睛被这样一刺激,生理性的泪水不断外涌。

被水浸透的丝绸衬衣黏在身上,鼻腔里不断有烧灼味入侵,烟雾报警器正不断交替闪烁着红光。

透过泪眼婆娑间,程舒逸看着眼前的人不断逼近。

齐耳的短发,统一的黑色马甲,挂在胸前的场务工作证。

这是那天在会议室外试图用水泼自己,却伤了邵苏的那个实习场务?

可是打断会议叫自己来重新审核的人并不是这个人啊。

程舒逸眨眨眼睛,将泪水逼出去,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