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气氛在顷刻间?冷了下去。

那些由司雨亲口讲述出来的曾经回忆在脑海里清晰。

司听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件事情,她的掌心还搭在程舒逸的背脊上,轻轻拍抚着?。

如此具有安抚性的动作,明明是想给予安全感的,但在此刻,司听白只觉得自己的动作很讽刺。

毁掉程舒逸幸福的人,是自己的母亲。

即使情感上毫无羁绊,但生理血缘上就?无法割舍掉的那份亲密,让司听白被迫成?了从犯。

内疚自责涌上心头,原本还拍抚着?的手一顿,司听白潜意识地想回收。

素来勇敢无畏的少年人,第一次想当逃兵。

但下一瞬,她的念头被看穿。

原本被搂在怀里的人主动伸出手,截断了眼前人妄想要逃跑的退路。

“又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自己身上,然后逃走吗?”程舒逸紧紧搂着?司听白的腰,仰起脸,声音里满是道:“我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了,小?狗。”

自从开始翻起旧事后,那素来勇敢的司听白就?开始变得奇怪。

明明之前一直在暗地里寻找司雪的人是司听白,可是现在司雪出现,却又胆小?鬼一样躲起来不?敢见的也是司听白。

她暗地里做局,拉着?云九纾拉着?司明裕就?连那从未有过交集的宜程颂也被她拉入局。

可唯独要把最亲近的自己排除在外。

那枚从司听白舌下找到的那枚芯片,程舒逸到底是没有勇气听完,她做不?到理智的接受曾经自己就?差一点就?要失去司听白这?件事。

她不?算顺畅的三十年人生里几乎一直在失去,一直在失去。

已经三十岁了的程舒逸经不?起再一次别离。

那条司听白用命换来的录音最后成?了定罪的关?键,在司雨庭审宣判结束时,司听白还在病房里没有醒来,坐在陪审席里的程舒逸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宜程颂发来的一条语音。

十秒,有九秒的空旷杂音。

正当那语音条快要播完,程舒逸耐心即将告罄时,她听见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呢喃声。

那是被活埋的司听白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

她很轻很轻地念:程舒逸。

“那条语音是宜程颂从录音里截下来的,”这?件积压在程舒逸心里许久的事情,终于随着?一声很沉的叹散掉。

语音程舒逸没敢听第二?次,光是讲述出来,她的眼尾就?已经泛起泪意:“司听白,你现在是想再丢下我一次吗?”

原本还想后退的人僵在原地。

司听白有些紧张,又有些无措:“没有...不?是这?样的......”

没有要丢下,也不?是要离开。

解释的话像是堵在喉咙里,卡在心头反复碾,却始终找不?出宣泄口。

“那是什?么??”程舒逸紧紧搂着?司听白的腰,像是溺水的人攥紧浮木:“看着?我的眼睛,小?狗,回答我。”

还想要继续躲的人再无退路。

垂眸,司听白跌进?了一片湿润的海。

日子转眼又入秋,她们之间?经历的四季轮转,困难曲折都化在程舒逸的眼眸中。

明明泛着?泪的是程舒逸的眼睛,但司听白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从心底泛上来,扩散在舌尖。

悬而未落的泪凝结在程舒逸的眼睛里,可尝到难过滋味的人却是司听白。

“对不?起。”心头千百转,司听白能讲的唯一却是句歉。

这?声回答并?没有让出程舒逸满意。

甚至勾起了几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