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松开?了手,跌回?去的程游历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

当?那则新闻播报出来时, 不,或者更?早。

在那个?名为司念念的小孩跟在程舒逸身后踏进病房的那一刻,在心底与自己一起沉睡近十年的名字徒然苏醒了过来。

尽管非常不愿意承认。

但程游历不得不认清自己的心声。

她还是忘不了十年前的一切。

年少时一眼惊艳的爱人,不论是站在讲台上清冷疏离的金融课教授, 生活里的贴心姐姐,亦或是坐在昏暗灯下,烟雾腾升里的交易手。

司雪这个?名字,早已经不再只是普通的两个?字, 而是贯穿程游历二?十岁以后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

长久凝望一处的视线突然被红弥散开?。

那则司雪仍旧下落不明的报道回?想在脑海里, 那个?可怕的夜晚再次活过来。

程游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匆忙地将?视线收回?。

她害怕红色的东西。

所以病房的可视范围内全都被白和蓝色调覆盖。

就连那仪器工作时亮着的不可避免的红光也贴心地被程舒逸用东西覆盖住了。

但平白的, 程游历眼前还是出现了血色。

感知到心绪翻涌,看着原本平稳的数据开?始飙升, 程游历有些慌乱地按下了电视的开?关。

重新开?机的智能电视随机推荐着最?近大火的综艺,无暇筛选,程游历随手按下了其中一个?。

随便来点什么声音也好。

至少不能做再让自己陷进去乱想。

“不行。”那个?声音再次想起来。

闭了闭眼睛,尝试着稳定情绪,程游历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颤。

“不能那么自私, 不能那么自私,想想舒逸,想想舒逸。”

被迫苏醒的记忆开?始无限蔓延, 程游历几?乎要承受不住。

她尝试着想要站起来,可双腿早已经软得没有了力气。

这十年,自己已经添了太多麻烦,虽然舒逸她一次都没有提过为什么会转行去当?经纪人。

但程游历还是猜到了缘由。

母亲的离世就是妹妹她一个?人面对的,所以自己不能,不能再让她面临一次死亡。

至少,不能这么自私。

自我的拉扯与回?忆搏斗,程游历匆忙着下床,阳台边的书桌上散着纸笔。

无端地想要在这个?晚上留下些什么。

发着抖的手并?握不住笔,落下的每个?字都潦草紊乱,程游历尝试着顺平呼吸。

她开?始闭上眼睛,努力用写?字分散心神。

独坐在长夜中的人渴求着天明。

......

......

直到天边泛起霞紫色的光晕,那最?后丁点烛火也摇曳至尾声。

伴随那颤抖哆嗦着发出短声喟叹,山洪决堤。

烛火恍然一下,终于灭掉了。

满室靡颓。

那被不断加深叠温撬开?的水泉汹涌,淅淅沥沥着从来不及吞///咽下去唇边溢出不少。

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多少次。

那双如蛇般眸子里积攒下的霜雪早已被烈火燃烬。

“唔......”泛着薄红的脚趾轻抬踩上肩头,在真?皮沙发上散如鸢尾花开?的墨色长发随着主人的坐起,迅速回?收。

脚尖用了几?分力气向下压,边拢衣服的程舒逸边将?跪在脚边的小狗给踢开?:“不要了。”

嗓子早已经哑到连不成调,透着疲意的尾音里莫名透着性感。